官家听了他们的话,窝在软椅子里不吱声儿。“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在心里组织了语言抬起头来刚要开口,发现大家伙儿都看着他,官家小纳闷。
王韶将军笑道“我们都在猜,官家要说什么。”
我们今儿被你吓到了有没有,一看你思考或者说话就心惊肉跳。
奈何官家没有读心术,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他,还会错了意。就听他用一种很是安慰的语气说道“无须担心,和你们无关。”
更担心了。
“朕刚刚在想,国库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养越来越多的闲人,公平起见,宗室皇亲也一样。”
文臣武将们一起剧烈的咳嗦起来。
您咋不直接说要把天地翻个跟头官家
宗室皇亲就是一心要以法治国的王安石都不敢朝这方面想。虽然王安石大人和主持庆历亲政的范仲淹大人、欧阳修大人等人都非常明白,人口日益膨胀的皇亲国戚们不仅成了国家和百姓的一大负担,还给文武百官、士族富商带来一个非常恶劣的影响。
可是,那是官家的血亲。如果动摇了传承两千年的血统传承制,华夏的天地真要大乱了。
官家对于他们的激烈反应很是不解,目光询问。
欧阳修大人生怕他再起什么心思,语速极快的说道“这个事儿我们知道了,会想办法限制约束一下宗室皇亲们的花费。快到晚饭时间了,官家快去用晚饭。”
“对,用完晚饭就去休息,明儿要早起。到了汴梁后安心的过春节,这些事儿都不要多说,我们都会在信里写明白。”
王安石大人的语气、眼神儿,满脸都是十成十的真诚,其他的文武大臣立马跟上,重重的点头。
无知无觉的小官家望着他们满脸的急切之情一脸懵。不过他好像确实很累了难得今儿一下子说了这么话,想了这么多事儿。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休息的官家大方的不计较他们“赶”他离开的行为,慢腾腾的起身,慢腾腾的迈步。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上下移动,等他慢慢的挪出大殿,大家伙儿齐齐把自己摔倒在椅子上,一身的冷汗,一脸的惊惧。
睡懒觉睡了十三年,稍稍动一动就收复了西北和燕云,引起天下地震;现在又如此理所当然的要实行这般严厉的改革措施,把天地翻个个儿。
他们是真的明白了官家为何平时不动弹,这一动弹就吓得人魂飞魄散。
王韶将军一脸苦笑。想他刚刚入汴梁的时候,大人们还怕官家年幼压不住他,对他又是吓唬又是镇压的,真是。不过也幸好自己因为大人们的恐吓特意收敛了性子,这要是犯狂犯到了官家的手里,简直不敢想象下场。
李元昊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欧阳大人看着他们魂不附体的样子,同样是苦笑。他们这些老臣都知道官家骨子里那份毁天灭地的杀性,平时尽可能的宠着他,顺着他,可是没想到官家就亲征了一趟,也能引发这么多的大事儿。
万幸官家性子懒怠,既然是不着急的慢慢大改革,那就改吧。有生之年,能有一次痛痛快快的改革,也是不枉此生。
大家伙儿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文官们都热血沸腾,将军们当然是豪气万千。
官家回去后和展昭、白玉堂一起用了晚饭,沐浴梳洗钻进小被窝,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和嬢嬢,怀着一股思念之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十一月初十三辰时正,没了战事脱了盔甲的官家一身儿白色的冬日骑装,领着一大半的中路军将士回转汴梁。
于此同时的右路军刚刚打下来凉州、甘州和肃州,正在朝沙州挺进;左路大军除了留下来一半儿协助原来的边防军布防以外,其余的人已经先一步回汴梁,刚刚跨过黄河。
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在深冬的天气里,静悄悄的好像一只准备过冬的吞天大蟒,往常帆樯林立、繁荣兴旺景象的官渡口也是一片沉寂。
十一月初二十二上午,大北方呼啸,黄河之水趴服在重重叠叠的厚厚冰面下,完全没有往日里波涛汹涌、犹如万马奔腾的气势;官家端坐在绝地身上,想着黄河对面的亲人,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