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一段日子,凌粟大致能确定严青喜欢的是关牧州。
小少年的喜欢不敢宣之于口,只敢用想和凌粟合作的理由别扭地接近关牧州。关牧州则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情感,只是跟着懵了吧唧的真想给他俩牵线。
但凌粟开口刚说了个严青的名字,却又反应过来,自己和贺砚回解释什么呢...
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坐着,不过是因为肚子里又有了个孩子牵扯的缘故,其他的诸如私人生活的事情,贺砚回站在什么立场听他的解释呢?
“猫不怎么怕人,倒挺好的。”贺砚回用公共的筷子给凌粟夹了些蔬菜,转头轻轻咳了两声,“以后孩子出生了和小动物一起长大,也不孤单。”
凌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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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常客,凌粟低着头吃东西的时候,感觉自己应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和贺砚回用最俗套的形容词来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凌粟甚至知道贺砚回的蝴蝶骨上有一颗很小的痣,但现在却连正常的对话都没有和他进行。
他们两个的关系足够奇怪,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找不到什么宣泄的出口,也看不见有光亮的前景。
钝刀子磨肉,他们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熬着等它过去。
“我去澳洲的时候,路过了你家。”半晌过后,贺砚回突然提起。
凌粟有些惊讶:“你连这都查过了吗?”
贺砚回一愣,似乎没想到凌粟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他低头,闷声:“是认识的人,提起认识你然后告诉我的。”
“抱歉我...”
“我没有查过你什么。”贺砚回长长叹了口气,因为病而更显得低沉的嗓子透着十分的磁性,“我不想通过那些去知道关于你的事。”
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凌粟看着贺砚回的眼睛,有些无奈地问,“我们也不是朋友,也不是亲近的人,平常生活里连交集都少得有些可怜,这样强行联系着...又是何必呢。”
“觉得啊。”贺砚回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很觉得。”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认真地看着凌粟。因为面容苍白,让他的一双眼睛看上去更加深邃又漆黑:“我对孩子....其实没什么特殊感情。我只是对你很好奇,我很想了解你,想从所有角度都更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在澳洲的时候见了一个人,她说她认识你。那大概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心情最雀跃的一刻,因为我可以从别人嘴里去听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她告诉了我你之前的地址,我就去走了走你小时候放学回家走的路。我看你的每一个vlog,像你在视频里说的那样跟你一起过过很多个凌粟的一天。”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甚至都找不到一个立场去关心你,我的借口只有孩子。”
凌粟看着贺砚回的面容,视线有些轻微的失焦。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被扯到了这个方向,贺砚回突如其来的认真让他有些茫然,像是悬而未决了很久的一个问题猝不及防地被摊开来讨论解决了一般。
“你说我是因为责任,因为各种各样的牵绊才对你有不同的感情。”贺砚回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的手就碰在水杯上,可却只是任由着自己嗓子嘶哑着,“可我刨根问底,问自己问了这么久。”
“可我问不出啊...”
贺砚回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凌粟,我问不出我自己为什么在意你啊。”
凌粟从没听过贺砚回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微微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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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空旷的场地中流窜的风让他们两个人中间粥和汤的热气都已经渐渐消散了。
那模糊朦胧的雾气散开之后,两个人直面对方清晰的面容,虽然依旧沉默着,却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凌粟微微低着头,像是也在思考着一样。
他以为他分得清这两个贺砚回,在贺砚回忘记那段时间的那一刻,是凌粟定义的他的爱情合该消失的时候。
可现在这样看着他的时候,凌粟却还是会没有由来的心慌。
他们两个同时都在逃避着这个问题,贺砚回是无措,凌粟却是不敢面对。
因为他在好多时刻都会对着现在这个贺砚回不由自主地心软,产生没有根据的信任和依靠。
“凌粟,我想追求你。”
“以一个完整的贺砚回的名义,也以你肚子里孩子父亲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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