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池打卡结束之后, 已经是下午了。
初一和季洛甫往酒店走, 中间初一又遇到了一家冰激凌店, 店里人挺多的,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季洛甫无奈道:“行。”
初一朝他伸了伸手。
季洛甫从口袋里掏出钱, 给她之后,挠了挠她的头发:“去吧。”
她笑着说:“那你呢”
季洛甫:“我去买包烟。”
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几秒之后又恢复如初, 她朝冰激凌店歪了歪头:“那我过去了。”
季洛甫:“嗯。”
她背着包小步跑过去,季洛甫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没一会儿,转身找了家便利店买烟去了。
初一排队买着冰激凌, 用季洛甫给她的钱付好钱之后没多久, 冰激凌就递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用季洛甫刚教的意大利语说了声谢谢之后,便从人群里挤出来了。
出来之后, 她看到这条路的另一边还有家冰激凌店。
她遂又马不停蹄地走了过去,买了冰激凌, 还买了一个小蛋糕。
手上的钱就这样花没了。
只不过出了蛋糕店, 她有一点儿的迷茫。
等等,她是从左边还是右边过来的
怎么意大利的建筑都一模一样的啊
她纠结了一会儿,咬咬牙,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了过去。
为了等季洛甫,她找了条椅子坐下。
坐下之后,她发现冰激凌沾到了手指甲, 她把身后的包挪到身前,想从里面拿包纸出来。也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不对。
她的包被人划了一个口子,包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
初一愣了下。
她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就是买一个冰激凌的时间,前后都不超过五分钟,怎么就……包怎么就被人划了
简直无语。
她低头翻了翻包,确定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她花了七点多买的包彻底报废了。
夕阳弥漫,意大利的黄昏美的像是自带滤镜一般。
街上满是游客,人来人往不断。
初一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的冰激凌在夕阳的照耀下一点点融化,奶油顺着边沿流了下来,黏稠的奶油在她的右手上留下奶白色的痕迹。
手心手背都粘的致命。
没有纸,她也没地方擦。
季洛甫迟迟未回,天色越来越暗,初一手里的冰激凌彻底融化。
她终于回过神,四处张望,找了个垃圾桶把冰激凌给扔了,顺便把被划烂的包也给扔了。
她转过身,在人群中找季洛甫的身影。
手机也放在包里,一并被偷了,没有钱没有手机,她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季洛甫。
他去哪里了
不是说去买烟了吗
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初一紧抿着唇,双眼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
又来了。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又来了一遍。
她紧咬着牙关。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异国他乡,连沟通都是件难事。
她甚至连酒店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这里干等着。
夜色缓缓拉开帷幕。
手里的奶油已经干了,整只右手都特别难受。
初一缓缓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眼前有个身影盖了上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还没看到来人,就被他搂入怀中。
耳边是他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怀抱温热。
初一贪恋这几秒的温热,过后,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季洛甫没察觉到她的不对,他的手捧着她的下巴,手心似乎都在发颤。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底有许多的情绪,紧张、愤怒、生气、着急,最后的是……侥幸。
初一双唇翕动,“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没带任何一点的感情。
季洛甫发现了她的异常,他低声问她:“怎么了”
初一低着头,轻笑了下:“我以为你走了。”
“我不是说我马上回来的吗”
“可是天都黑了。”她抬起头,眼里泛着亮光,有泪意氤氲,“你才回来。”
季洛甫心里的怒意与着急在此刻消散,他无奈道:“可是初一,你知不知道,我们原先待的地方是哪里”他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边,我们是在那边分开的。”
他眼里有倦意闪过:“我找了你很久。”
初一愣了下。
她问他:“我们不是在这里分开的吗”
“不是。”季洛甫非常有耐心地和她说,“我们不是在这里分开的,是在那条街,我回来之后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打你电话你也没有接,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提到这个。
初一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突然扑进季洛甫的怀里,双手紧攥着他的衣角,低声啜泣。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季洛甫有点懵,反应过来之后,他抱住她,伸手轻拍着她的肩,低声问道:“怎么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没电了吗,还是怎么了嗯”
她仍旧哭个不停。
周围的行人很多。
见到他俩在街边抱在一起,忍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
季洛甫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异性这样举止亲密过,有点儿不适,但怀里的是她,那点儿不适感瞬间没了。
初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闷闷道:“我的包被划了,手机被偷了,纸也没有了,我的手上都是冰激凌,黏死了。”
洁癖患者季洛甫嘴角僵住了:“…… ”
初一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就擦不掉啊”
季洛甫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把我的衣服当作纸了是吧随便擦嗯”
初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泪眼盈盈,“不可以擦嘛”
“……”
他咬牙:“可以。”
初一低下头擦去了。
擦了一会儿,她说:“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