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黎恩两天没睡好，周一顶着个熊猫眼上班。
集会结束，黎恩和钟雨一起上楼。
黎恩真是闹心，去浩宇的事估计要泡汤，但又说好了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焦俊说。
出尔反尔，他会更嫌弃她吧。
这已经不知是黎恩的第几次叹气，她如此忧愁的模样，也让钟雨闹心起来。
“黎老师，你怎么了”
黎恩无神的双眼看她，“钟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
“比如，我是说如果你和欧阳景在一起了——”
黎恩只是说了个比如，钟雨就兴奋得差点尖叫。
“真的吗如果我和他在一起——”
黎恩不该拿她来做比喻，这样亢奋的状态，怎么有能力替她分析事情。
她打算用别的方式问。
“比如，我和焦俊。”
“你和焦俊怎么啦”
黎恩突然又不想问了。钟雨有时候比她还笨，怎么会理解这东西，给她得答案肯定也是不理智的。
无人可倾述，黎恩深吸口气，“算了。”
“哎呀，黎老师，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你自己闷在心里也难受，就当是找个人倾述一下嗯”
钟雨摇得黎恩吃下去的早餐都要吐出来，赶紧屈服：“好吧好吧。”
“你说，我听着。”
该怎么说呢这种事说起来挺尴尬的啊。
黎恩纠结一会儿，说：“就是，之前不是在传我要去浩宇的事儿你觉得这个决定如何”
“很好啊！”
挺好黎恩又继续问：“如果焦俊的妈妈是浩宇的董事呢”
钟雨双眼一亮，声音拔高：“那你以后就可能是校董夫人了！”
黎恩就知道。
“我跟他还没成呢。”
“你不是说有戏吗”
黎恩感觉和她说不通。“有戏也不代表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钟雨恍然大悟，“你是担心以后分开了吧，尴尬吧。”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钟雨想了想，说：“如果是我，我就去，姑且不管能不能成，有机会我肯定要表现给他妈妈看，至少以后分开了，他妈妈会站在我这边，如果是他不要我，我还有机会扭转局势。”
黎恩没想到钟雨还能有这样的筹谋，她这样的小心思，能想到这里，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要看你个人想法啦。”钟雨笑笑。
听她这么说，黎恩摇摆不定的心再次坚定。
钟雨说的对，至少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结果，或许，她跟焦俊真的有结果。
去吧，就去浩宇吧，她至少得为人生疯狂一次，那才是不枉青春。
黎恩下了决心后，把辞职报告填好，拿去给老校长。
老校长在喂鱼，见黎恩过来，招呼她进去。
老校长从年轻时就在这所学校，从老师一直干到校长，学校算是他的第二个家，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一些贴近生活的用品和装饰，就连鱼缸里的鱼，他都已经养了十几年。
他对这所学校怀有热枕，是真心为学校发展而努力。欧阳家也感念他的恩情，对他也从不亏待。
欧阳景成人礼那会儿，老校长也参加了，他记得黎恩，所以才会去找欧阳夫人支援。
余光瞟到黎恩手里的信，还是叹了口气。
没用吗
“校长，对不起，我可能还是要走。”黎恩有点难过，虽然对欧阳景十分不满，可她对老校长是打从心里尊敬的，虽然有时候喜欢拍马屁，但他是个好老师，好校长，甚至好长辈。
黎恩这半年多的实习生活里，得到过他的多次提点和帮助，她很感激。
可惜……她还是要走。
老校长默默把最后一点鱼饵放进水里，缓声道：“是因为欧阳校长吗”
“不是。”
老校长把饵撒光，回头看她。
当年黎恩来的时候，跟现在也没多大区别，小女孩模样，绑着个马尾，吊带牛仔裤上衣是t恤，总是扬着自信的笑，两只眼睛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光彩，是一群年轻教师队伍里，他唯一记住的面孔。
他想，这孩子要是有能力留下，她得努力培养她，成为学校教师队伍的顶梁柱。
转眼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欧阳校长”
黎恩知道他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了，应了声是。
谁知道老校长听完，笑出声来：“小景从来不这样，黎老师你算是特例。”
他突然笑出来让尹西吓了一跳，老年人的喜怒变换都这么无常突然吗
她很快平复心情：“那是大家都怕他资本家的架子吧。”
他有钱有背景，谁敢跟他说“不”身边大多都像姚秘书那样的拍马屁之人，黎恩自然就显得特殊了。
“我看倒不像。”老校长说，“你先把信放下，我晚点再通知你。”
听他这么说，黎恩放了辞职信就出去了。
黎恩一走，老校长对着鱼缸里的鱼说起话来。
“鱼啊鱼，你说这男人总是喜欢欺负一个女人，到底什么毛病”
鱼儿自然给不了他回答。
老校长笑：“问你当然问不到答案。”
欧阳景从高尔夫场地回来，运动衣还没换就直奔学校。
他这样的装扮少，进教学楼时，学生差点没认出来，以为是哪里来的帅气小哥哥，正想过去搭讪问号码，待脸转过来时，喊了声“校长好”，就跑开了，
老校长给欧阳景打电话，说黎恩递交了辞职报告，问他该怎么处理。
想起老校长把黎恩在这儿教书的事儿告诉他妈，他就气得牙痒痒。他知道老校长这是想让他自个儿处理，这黎恩也真有本事，几天几个晚上都不够她思考的，显然威胁不够重。
下车的时候，姚秘书问他：“老板，要换衣服吗！”
“不换。”
欧阳景直奔老校长办公室。</p>
老校长一遍又一遍地看黎恩上交的辞职报告，余光里有个身影靠近，他回头，欧阳景一身运动服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