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皱眉，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清醒。祝您用餐愉快，阁下。”
白芨拿起酒杯，和她的空杯子碰了一下，道：“谢谢您。”
林谦道：“我刚才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请您自便。”
白芨颔首，道：“好的。”
电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她道：“阁下，您的心跳速度很不正常，您还好吗”
“我恐怕我需要一个家庭医生，”林谦一边上楼一边道：“不然我真的可能会被气死。”
电脑道：“阁下，恕我直言，白芨阁下一直都是一朵高不可攀的花，您这样的态度是很难得到她的认可的。”
林谦反驳道：“那我应该怎么办把全部的军权交给她。”
电脑干笑道：“那么您就很危险了。”
林谦推开自己书房的门，房间内没有一本书，哪怕这里是她的书房，房间内只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她坐到上面，拔开钢笔的盖子，开始写字。
“您相信白芨阁下的话吗”
“什么话”
“她说的仰慕您的、还有利用您的话，”电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白芨阁下好像一直在回避什么。”
作为一个电脑她未免过于智能了。
林谦道：“我要告诉你，不聪明是危险的，太聪明就很致命了。”
“我说的话超过了我的权限吗”电脑讪笑道：“不好意思阁下，但我只是想提醒您。我看得出来，您很喜欢白芨阁下，您真的很喜欢她，我很您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到您对除了复活技术之外的东西，好吧，她是人，那么上心过。”
“您是元帅，您对她的上心，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是为了白齐光阁下。那么，白芨阁下会不会也是那样认为的白芨阁下可以接受吗”
林谦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道：“她可以接受，她甚至不在乎。我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林谦的话说的并不明白，但是电脑明白了。
“为什么她回避”
林谦没有说话。
电脑道：“或许您可以尝试去爱她，而不是去爱白齐光阁下。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祖先，没有人愿意。”
林谦对于电脑的话不置可否，勾了勾嘴唇，道：“她会愿意的。”
她一定会愿意的。
没有关系，如果白芨不愿意，她就不会去在征求白芨的意见。
她们在一起很多年，可也仅仅是在一起而已。
做一对心照不宣的朋友
那样太无趣了。
她死过一次，只有她知道死前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和遗憾，她那时候想，倘若有重来的机会，倘若有，她一定，一定会告诉白齐光……
白芨一个人安静地吃完了饭。
这个女人令人赞叹的一点在于，即使没有任何人观看，她也精确的像是一台装好了燃料的机器，不会出错，不会偏差。
她已经成了习惯。
她将最后一口面包放到嘴里，然后慢慢地嚼碎，咽下去。
她不喝酒，所以只喝了一点水。
然后她偏头，看向那片此刻还是绿色的花海。
林谦不会再等了。
她默然地看着白芨坐在窗口发呆。
她不能再等了。
如果可以，她会告诉白齐光，在那天晚上，那天送给她紫罗兰的晚上，那个类似于亲吻的举动，绝对不仅仅是个玩笑而已。
不是的。
一直都不是的。
此刻，她有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就像她所说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无论利用什么样的人，她都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风吹起窗外的花，也吹起白芨的头发。
林谦见过这样的场景，不过是多年以前。
白齐光那个时候还留着短发，齐耳的乌黑短发配着那张脸，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了。
她也曾站在无边无际的花海中，对着她，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
那个时候她就想，这个人如果是她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