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好悬,才把那句“你喜欢就喜欢,可别不要糊弄母妃的好”给咽下了。
她是不想再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对他的不信任、不尊重了。
既然好不容易才能重活一世,旁的先不论,于允僖的事情上,钟情希望他这辈子是每天都能开开心心、自信豁达的,而不是再像上辈子那样,被自己这个懦弱的母亲强按着认下本与他无关的事情,愤怒又委屈地发泄般喊出那句“怎么就没人相信我呢”。
“这有什么”允僖懒懒地躺在钟情的腿上,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母妃的情绪波动,只混不在意道,“昔日那楚霸王还力能扛鼎呢天下之间,就是有这等天生力气大的奇人异士啊”
“练武房的几个陪打都很没劲的,完全不敢使力气,就知道糊弄着我们玩,三哥又一点都不抗揍,我不过就与他对练了一次,他倒好,之后直接请了半个月的假再没去,闹得跟我怎么了他似的,没劲透了让这个傅怀信入宫吧,儿子觉得他能行的,肯定很有趣”
钟情迎着允僖激动向往的眼神,一时沉默了。
有多久,她没看到这孩子这般纯粹的高兴与期待了钟情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似乎自从一年前的围场牧猎出事后,允僖与往常一般高高兴兴、无拘无束、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就多了一层薄薄的,但是也挥散不去的阴翳感。
钟情自然知道症结在哪里。
那一句“殿下不需要这样的。”
不需要这样优秀的。
允僖记了太久了。
“既是侯爷举荐的,自然是要相互友爱的,”钟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不忍让孩子太过失望,也没有再多提傅怀信的事儿,而是转口问起了旁的,“说起来,崔家的七郎、卢家的四公子,僖儿都是见过的僖儿觉得他们又如何呢”
这两个,是上辈子后来钟情给允僖挑的两个伴读,家世才德都一般,只是胜在稳妥。
背后的家族不站队、不靠边,已经是当时钟情唯一的要求了。
“崔七和卢四”允僖听到这儿,顿时倍觉无趣地撇了撇嘴,把脸埋在钟情的膝上蹭了蹭,小声嘟囔着抱怨了句,“一个锯嘴葫芦,一个教条呆子,都好没意思的啊”
钟情作势轻轻地往他背上打了两下,允僖讪讪地住了嘴,不敢再乱编排了,钟情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索性趁机撵允僖起来去洗漱,瞅着时辰,谨身殿的传召也要来了。
领头的是谨身殿大太监关红的小徒弟关海。
见钟情亲自领着人开了永寿宫的殿门出去迎,关海立马慌了,他哪里敢在这位娘娘面前摆谱,关海急急忙忙地给钟情打了个千,小声地禀告道“钟妃娘娘,陛下口谕,请小的带您过去谨身殿一趟。”
关海恭恭敬敬地弯着腰,抱琴低头给他塞了赏,钟情抬手请了他起来,也不多话,略整了整衣饰,直接就跟着关海过去了。
临到谨身殿前,恰逢虞宁侯傅从楦从里面议完事出来,钟情站在白玉石阶之前,微微侧身避了避,傅从楦站在白玉石阶之上,居高临下,轻飘飘地看了钟情一眼,然后掀起下摆,恭谨地跪了下去,沉声道“微臣傅从楦,见过钟妃娘娘。”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