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惠微微笑着,但也没有推辞,只不卑不亢地向钟情行了一礼,便欣然落座了。
既然这个是会武的,钟情心里也大约有了数,那么另一个定当是看着雪盏那稚嫩一团、目测也就十三四岁的小脸,钟情不由微微一愣。
“钟妃娘娘可别光看我年纪小,”雪盏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巴,被钟情那隐隐带着些难以置信的眼神略略刺到了,当即发下豪言壮语,“但我人小本事大啊拘惠姐姐是李十一娘的徒孙,我的祖师爷可是羲季夫人琴行甄柳,杏林羲季的那个宓羲神医师父也说,我是师兄弟里资质最好的那个了,如若不然,也不会叫我来”
拘惠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雪盏打了个磕绊,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说漏了什么,小小的脸蛋猛地涨得通红了,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反正就是,我,我很厉害的就是了钟妃娘娘以后就知道了”
“雪盏,”拘惠眉头微皱,终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她道,“在娘娘面前,当得自称奴婢。”
“哦哦哦哦,”雪盏这才恍然,匆匆忙忙地找补道,“反正就是我,奴婢奴婢是很厉害的就对了”
钟情被她逗得微微笑了出来。
“两位都是陛下请来的高人,”钟情客客气气道,“本就是委屈暂居在我永寿宫,在外面守那些规矩便罢了,关上门,我们自己人坐一起说说话,倒是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
“真的么”还不等拘惠开口推辞客气一番,雪盏已经当即抚着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应了,开心道,“钟妃娘娘您可真好,内务府那些规矩,搞得我脑袋都大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比皇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百草经加起来都难背您要是不计较,那可就太好了果然,五师兄说的净是些瞎话,什么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好招惹要我说,怎么会呢,看看钟妃娘娘,那明明是越是漂亮的人越是善良,人美心善”
拘惠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闭上了嘴。
钟情却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大概是身边守规矩的人太多了,猛地来了一个这么不按着规矩来的,反而令她觉出了几分新奇,况且雪盏年纪尚小,又长得玉雪可爱,让人看着就心里欢喜,说起话来虽是喋喋不休的,但她声音清脆,如黄鹂婉转,让人不觉得她嘈杂,只觉得她活泼泼。
不过雪盏的话也确实是实在太多了,些许功夫,她已经与钟情攀扯到脸上用的香膏了,钟情听着啼笑皆非,拘惠见状,赶忙出言打断了她,钟情便趁机先请了她们二人去安置歇息,有什么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雪盏当即兴致勃勃地起身跟着抱琴走了。
拘惠却是迟了半步,留下来,委婉地询问钟情道“不知娘娘属意,是先练外家功夫,还是先修内家心法”
“本宫还可以学自己选么”钟情微微吃惊,又惊又喜地反问拘惠道,“本宫这年纪,还能有什么内家心法可以学的么”
钟情想到那些话本、说书人口中飞檐走壁的武林大侠们,一时心神激荡,不由把自己向成帝提出这个事情的初衷先暂时地抛到了脑后,话语里隐隐带了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这要看娘娘和陛下的意思了,”拘惠含蓄地暗示道,“内家功夫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奥妙高深,只是真论起来,这上面,陛下练得当是比奴婢师门的厉害多了,就是不知娘娘与陛下是如何想的呢”
“哦,这样啊,”钟情想到自己当时向成帝提出要学武时对方好笑又无奈的反应,讪讪地笑了一下,难掩失落道,“本宫一个弱质女流,也就是随便练练,强身健体罢了又不是真要去与人打斗,就简单的强身健体就行”
钟情心里暗道,只要让我的身体强健些,不至于先好不容易破了上一世的死局,最后又真的因为纯粹的“难产”再倒在生产这道门槛上就行那可真是气都能气活了。
“若是这般,”拘惠微微笑着,含蓄地提点道,“娘娘于房事上,还是得要先克制一些奴婢斗胆说句,娘娘如今这面色,可是已略有些阴虚之兆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