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又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他两应该是整个婚礼现场最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随时一口气喘不过来的病秧子,一个只管躲在角落里慢吞吞的啃食瓜果,活像是没交礼金偷偷进来的偷瓜贼。
两人相安无事的呆着,后来的人看到徐苑坐在那里,都远远的避开这个角落,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平白无故的惹出些什么是非来。
大概是坐的有点久了,轮椅上坐着的人抬手抵着嘴唇咳嗽了一声,旁边一直吃东西的人停下了动作,仿佛被打扰了一般,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轮椅看了许久。
终于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磨磨蹭蹭的在旁边桌子上找了一个杯子,又磨磨蹭蹭的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又磨蹭着向坐在轮椅上的人走了过去。
得益于明华酒店的传统,这婚礼桌上居然还有全副的茶具和红茶,包括燃着碳火的红泥小火炉,滚着水,以方便随时泡茶。
离的越近,越发察觉到这位轮椅上的客人瘦的厉害,他都有点替这人担心,一直坐着骨头会不会搁的疼。
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把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给你。”
徐苑抬头看他,他过来的比较早,过了一会又有人往这角落里过来,来人往那一坐,就开始吃东西。
大概是他现在的形象实在太过吓人,除了这个在旁边吃东西的青年,居然没有人再敢靠近过来。
来人安静温和,连吃东西的动作都是轻微的没有什么动静,他也就没有理会。
结果就在那一直吃一直吃,也不知道他看起来那么瘦,肚子里怎么能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而且吃东西的时候特别可爱,像他们家养的仓鼠,腮帮子鼓鼓的,吃的特别认真。
生机勃勃的。
特别容易感染人。
一边吃还一边不停的用自以为很隐蔽的目光观察他,怕他这边有什么状况,好随时赶过来帮忙。
低调内敛,慢热却又善心。
见他不接杯子,被打扰了吃东西的人又重复了一句,“拿着呀,你身边那位老婆婆呢。”
他跟人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的看着对方,大而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搭配着本身微微下垂的眼角,说不出道不净的温柔缱绻。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被打扰的不快。
徐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杯子,枯瘦的手指就跟几根白骨叉子一样,有些触目惊心,“谢谢。”
他低声道谢,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认识我”
魏宁愣了一下,随即好脾气的笑了笑,“嗯,见过一面,我住你们隔壁。”
可不是,若不是见过一面,他还收过这人的保镖送过去的礼盒,以他慢热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跟陌生人说话的,他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那位老婆婆,这里有没有其他人,怕这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也能有个照应,才在角落里坐了。
两人搭上了话,魏宁觉得他虽然看上去有些难看,人倒是不难相处,也就再不往角落里去了,就在他旁边坐下。
拿过旁边的瓜果开始啃,想着若是他有什么需要的还能帮忙递下。
徐苑打小跟在他妈和张婆子身边,别的不说,看人少有走眼的,一看他这动作就明白他想的什么,略动了动唇角,轻笑了下。
魏宁被他笑得有些懵,他们都在八楼住着,他还在电梯上碰到过两次那位长相凶恶的老婆婆,都是拎着硕大的购物袋,装满了东西,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往前蹭。
他看不过去还想帮忙拎下,结果都被那老婆婆恶声恶气的打发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倒是眼前这位,从住进去他都没有见到过人,大概是病的严重,身体虚弱的厉害,没想到能在这婚礼现场看到。
就是不知道跟临钧什么关系,这般虚弱还强撑着要来参加婚礼。
他吃着瓜,默默地想着,也没开口问。
倒是徐苑从过了三十岁之后,精神越发好些,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昏昏沉沉的,见到个还算有趣的小朋友,不免有多说几句的想法。
问他,“你,是临钧的,朋友吗”
“我”
被问到的人抿了抿嘴唇,笑容有些勉强,“不是,他是一线,跟我不太熟。”
不仅是一线,而且听说背景很厉害。
从出道开始,各种大制作的电视电影都愿意找他演,国内外名品牌的代言接到手软,每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有媒体争相报道,有自己专属的团队安排。
属于他们这波无论如何也红不了的人最羡慕的对象。
他还指望着能够说动临钧高抬贵手不要换掉他的角色呢,两人一个高高在上的当红明星,一个还得靠别人施舍角色维持生活的小透明,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说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吃到嘴里的瓜都不甜了,默默的把东西放下,温和漂亮的眼睛沉静的注视着徐苑,“我有点事情求他。”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