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嘀咕她就是看不惯徐母那娇生惯养的模样,就想着找个茬好好的骂一顿,反正他们势单力薄也不敢反抗的。
结果回去第二天就病倒了,医生看说是感冒,农村人也没放在眼里,就吃点药拖着,后来越发严重,大病小病一直缠绵不断,送到县里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只能一直躺病床上吃药,什么活也干不了,拖的一家人苦不堪言。
她老公后来真如同她怀疑的那般在外面找了人,三天两头不着家,连家里儿子老母都不顾了。
这事儿张婶本来也不知晓,是后来徐母去了,他们办丧事的时候,那家人正好也出殡,她厚着脸皮一打听,知道就是当初骂他们的那妇人去了。
等听完断气时间,赫正好跟徐母一个时辰,半分不带多也不带少的。
又听村人在那感叹说去了也好,都病了好几年活着也难受,细聊才知道她生病时间正巧就是从骂完他们家回去第二天。
她突然就记起来当时她家那位小爷轻描淡写的那句话,那一瞬间,真感觉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直接升腾起,直冲脑门,浑身一个激灵
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后面几年也有人看上他们这宅子,找人来闹过,可无一例外来闹的人都出了事,慢慢的村里人都觉得他们这地儿邪性,不敢来了,他们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可她却把这些都放在心底了,半分不敢轻视她家这位沉默寡言的二爷。
她心里惊疑不定,怕他生气气坏了身体,又怕他疑心自己,要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只字片语间就能定人生死的。
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
沉默了良久,她才听到他开口说了一句,仍旧是轻轻柔柔的语调,轻飘飘的,却能轻易钻到人心坎最里面去,“他要毁婚,你也拦不住,不怪你。”
他说的轻描淡写,张婆子却觉得鼻子一圈,满心对他的担忧,升腾起些不合时宜的委屈和难受,略微哽咽着,“那忘恩负义的小子,趁着夫人不在了欺负你,若是夫人还在,怎么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说着觉得眼眶湿润,记起他见不得人哭,忙不迭抬着粗糙的手背去擦拭眼角,徐苑倒不见得生气模样,轻声开口,“我妈,就算还在,这事儿,也得我出面解决。”
他转动着坐着的轮椅,慢吞吞移动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雨帘,声音细微到差点淹没在雨声中,“我三十了,不是三岁。”
徐苑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张婆子低下头,躬着本来就有些佝偻得背,慢慢的往外退,退到门边,又听到徐苑喊她,“张婶。”
喊得她背后有些发麻,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二爷。”
“收拾东西。”
他轻轻的开口说着,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窗户,“咱们出村。”
吓得她连恐惧敬畏都忘了干净,赶紧开口阻拦着,“这不行,大师说了你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对你的身体”
剩下的话在他冷淡的目光下有些说不下去,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他,眼里脸上都写满了不赞同。
徐苑略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疑似喜悦的表情,“日子到了,无妨的。去吧。”
古人说三十而立,大师说他年龄小,压不住福气,他前些日子刚过了三十岁生日,这村子便再也留不住他了。
张婆子犹豫着,她自是相信他的本事,也是不会轻易拿自己命开玩笑的,可她却有些为难,“咱们没钱”
当年徐母带着他们回村得时候带了些钱财,可这些年花费的七七八八,临钧刚毕业的时候需要买房子安家,把他们最后的存款花光了,他们紧靠着田地产出和自家养的鸡鸭过日子呢。
这一提出村的事,他们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无妨。”
他斜靠在椅子上,本身厚重的实木椅子更显得他枯瘦得可怕,脸色白的吓人,“送钱的人马上就到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