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踟躇着,半晌才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句,“我,我要结婚了。”
前面干枯矮小的婆子停住了脚步,搬着她厚重结实的铁炭盆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眼神皱纹里透着些阴鸷,“你要纳妾咱们家可不兴这个。”
一时间,临钧感觉自己身处在某个古装剧组,正在跟人对戏,他面前的婆子精瘦干枯,浑身没有几两肉,个头还不及他胸口,可气场却强大,让他有无端端的产生了前几年在剧组被人压戏的感觉。
他捏紧了手指,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是我要结婚了,不是纳妾。
张婶,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妻妾的说法。”
婆子微仰着头看他,怪异的扯动这嘴角,“你跟二爷对过八字拜过堂,死后都要葬在一处的,阎王爷翻生死簿子都认定你们是夫妻。
你现在跟我说你要结婚,不是纳妾是什么”
她说的过于阴森诡谲,临钧皱起了他好看的眉,“那不过是年少轻狂时候几句戏言而已,两个男人的婚事,拿到外面去,国家和法律都不认同的。”
张婆子嘿嘿冷笑着,瞅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怨毒,“好冠冕堂皇的借口,谁管法律认不认可。
只要你有心,二爷有意,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找不着能让两男人结婚的地儿了你唬我老婆子没出过门是吧。”
说着把手里厚重的炭盆往旁边得柜子上一砸,发出好大一声巨响,“我就问你还认不认这婚事”
临钧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若是还认,他也就不会专程走这一趟了,他沉默着,挣扎着,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在a城市给你们买了套房子,一共两层,二楼你带着”
他停顿了一下,喉咙滚动着,有些艰难得念出名字,“圆圆,带着他住下,一楼是商铺,租金足够圆圆的医药费和你们的生活费。这山里环境太差,你们尽快搬过去吧。”
他所说的a城是他们所在省的省会,国内一线城市,房价早被炒的寸金寸土,两层买下来四百多平米花了接近一千万,放到哪里都是一笔巨款。
可惜张婆子却不领情,他这连后路都给安排好了,分明就是想之后跟他们断干净,最好是没半分干系,走出去都说不认识。
不过是欺负他们家夫人走之后,二爷体弱,没心思管这些,当年的事情就想不认账罢了,只顾着冷笑,“果然是翅膀硬就学会飞了,还学会拿钱打发人了,当我们是缠着你打秋风的穷亲戚吗
我告诉你,你是定给我们家二爷的,生是徐家的人,死也是徐家的鬼,任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的”
临钧皱紧了眉,他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的,遇到的人不管背地里如何,表面都是和和气气,脾气也养的有点大,对她这种胡搅蛮缠的态度有几分不悦。
不过碍于面子,压住心里翻腾的不喜,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圆圆身体不好,又是男人,等你们搬到a市居住,病养好些,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过日子。
有人照料他,说不定还能有个孩子,不是更好你非得揪着我有什么用”
张婆子斜着眼看他,眼眶里满是打量和算计,突然嘎嘎的笑出声来,“说得好听,你不过是想拿点东西打发我们,买断跟二爷之间的情谊。
你从小都这样,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事实还不是你在外面另结新欢了,就想回来处理掉我们二爷的事情。”
她脸上得皱纹皱成一团,扬了扬眉毛,“让我猜猜,你这新欢,必定是个有钱有势家的姑娘吧,不然也不会让你顾忌到,下血本拿钱给二爷买房子。
怎么,怕别人查出来你这些陈年往事”
她看人极准,说话又难听,被人揭破老底,临钧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你说这些做什么,房子我已经买了,你们什么也别说,直接搬过去住就行。
你若再这样胡搅蛮缠不依不饶,我可就真不管你们了,a市的环境比这村子里强多少,你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就算你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圆圆想着,你难道就想让他一辈子待在这山村里吗”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