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来。”他对她说。
江令宛被他烦到了,看宁轩这个样子,是一定要帮江令媛的,自己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跟他说清楚,让他死心。
管他提什么好处呢,她绝对不答应。
“你留在这里等烤鸭。”江令宛对柳絮说,“我很快就回来。”
酒楼的二层是雅间,宁轩进去坐了,手指先指了自己旁边,最终移了移,隔了一个位置,对江令宛说:“坐吧。”
他脸上还是从前那种内敛表情,可态度比昔日不知温和多少倍,倒有些像前世他们做夫妻时的模样了。
江令宛既佩服他对江令媛的痴心绝对,又对他的行为表示不齿。
前世他只是休了她,这一世为了江令媛,他连色相都肯出卖了,比前世更无耻更令人作呕了。
江令宛不动声色坐下了,那天她都那样对他了,他竟然还不收敛,她倒想看看,宁轩今天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宁轩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推到她面前,脸色很柔和:“看看喜不喜欢”
宁轩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额角下颌还有淡淡的淤青,这会子坐得近了,她才看见了。
对于他推过来的匣子,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冷眼看着,一动不动。
宁轩眉头微皱,察觉她的反应不对,这样的冷漠,倒像看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不过他很快释然。
她的机灵善变,他是领教过的,前一刻还娇滴滴羞答答,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宁轩笑了笑,把那匣子打开,捧了那白玉嵌红碧玺双结如意钗展示给她。
小姑娘都喜欢漂亮的首饰,这是他精挑细选的,她再能忍,此时也该破功了吧
江令宛的确破功了!
脸上冷漠的表情没能维持住,因为她以为宁轩会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笼络她,就算不能跟水上漂羊脂白玉茶壶比,至少也是个能拿得出的东西吧,这个钗是挺漂亮的,可也只是普通货色啊,街边店能买很多,并不稀奇。宁轩想收买她,就用这破玩意儿
她眼中有震惊、错愕、鄙视,唯独不见欢喜,宁轩仔细辨别,企图从她眼中看到一点点的喜悦,可惜没有,一点都没有。
到这个时候宁轩终于认识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江令宛好像并不喜欢他。
或者说,她不再喜欢他了。
这个结果太突然,宁轩变了脸色。
江令宛却没空跟他磨洋功,本来她想着,若宁轩拿了什么稀罕的物件,她绝不推迟,东西收了,但事绝对不办,气死他。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么个东西,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江令宛摇摇头,起身走了,眼看着走到门口了,宁轩大步跨了过来。
“慢着。”
他挡住门,不让她走:“你买的那支簪,准备送给谁”
送簪的对象,便是取他而代之的人。
宁轩从未像此刻这样恼怒过,他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想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江令宛立即反应过来,宁轩跟踪她了。
好个宁轩,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她当即就不客气了:“宁世子,你也是世家子弟,竟做出跟踪人这样的事。我买不买簪,要不要送人,送给谁,与你没有一文钱的干系。”
“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我与江令媛,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矢志不渝的绾绾是生死仇敌,你想让我放过她,那是做梦!”
她冷冷一笑,眼角眉梢都闪烁着逼人的光芒:“江令媛这个人,我是不会饶恕的,你有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能不能让我屈服!”
她说完就走,宁轩脸上早已凝满寒霜。
原来她以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江令媛。
原来她现在当真对他再无半点情意。
宁轩目送她离开,目光沉沉看不见底,半晌,将那如意钗再次放进怀里。
……
这事江令宛没放心上,她觉得话已经说清楚了,宁轩绝不会再来找她了,只怕他会找江伯臣,所以江令宛决定先给江伯臣提个醒,总之不会让江令媛如愿。
解决了这件事,她心情很不错,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去给顾金亭庆生。
顾表哥今年整十八岁,不是整生辰,所以没大办。
他们母子俱是低调之人,但该有的礼仪不会少,两人寄居江家,一举一动都很谨慎,每个人都邀请到了。
这天一早,各房都派人送礼物过来了,只送了礼,没见人来贺。
顾太太很自责。
本来顾金亭说不过生日的,是她见儿子日夜攻读太辛苦,想让儿子松泛一下,所以才庆生的。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有,清冷成这个样子。
“菜不要端上来了,就放在厨屋吧。”
他们母子两个,四个菜就足够了,实在不必那么多。
“母亲不急。”顾金亭拦住了丫鬟,扶顾太太坐下,拿了木锤给她敲腿,“再等等,客人总会来的。”
他嘴角含着笑,很期待的样子,顾太太心疼他孝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没过一会,丫鬟喜气洋洋来报:“三小姐来了。”
“到哪里了”顾金亭很高兴,丢了木锤,起身就朝门口走,脚步很快,顾太太还不及说什么,他人已经走出去了。
顾太太便也起身朝外走,有客来,她本该高兴,只是来的人江令宛,这份高兴就淡了许多。
人都走出院门口了,才远远看到顾金亭跟江令宛一起朝这边走。
顾太太皱眉,觉得丫鬟冒失,人还没到家门口呢,就着急麻慌地禀报,倒让顾金亭跑个大老远。
说起来,她上次见江令宛也是两年前了。她是寡妇,知道自己不吉利,等闲并不出门惹人厌,虽然许久未见江令宛,但关于她的事迹可没少听江令媛说。
这位三小姐是江家主母梅雪娘的心肝宝贝,梅雪娘在的时候,给她惯上了天,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原配夫人留下来的二小姐江令媛欺负排挤得没地儿喘气,只有到她这里来的时候,才能稍稍快活一些。
后来梅雪娘行为不检点,离开了江家,这位三小姐便处处针对媛姐儿,又不知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把媛姐儿一个好端端的二小姐逼到了庵堂去了。
可怜媛姐儿没了母亲,被欺负到这步田地。
顾太太眼睛发酸,想着等顾金亭科举出头了,她立刻跟江家提亲,解救媛姐儿出苦海。
顾金亭跟江令宛有说有笑地来了,顾太太忙敛了心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顾姑母好。”江令宛笑盈盈地请安,很是乖巧端庄。
顾太太惊诧于江令宛的美貌,两年前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眨眼睛就变成千娇百媚的美人了。
“原来是三小姐,谢谢你来给阿亭庆生,快请进。”
顾金亭也看到顾太太眼中的惊艳了,心中顿生与有荣焉之情,宛表妹是最好最漂亮的,母亲自然会喜欢她。
“您叫宛表妹宛姐儿就行了,她又不是外人。”
顾金亭满面笑容,嘴角高高翘着,这话说得亲昵又随意,与平时谨慎端方的模样判若两人。
顾太太心里一惊,心里有了猜测,却强压住了,面上始终带着微笑,很听儿子的话:“好,宛姐儿,快请进,不用拘束。”
笑着招呼人进去,寻了个借口走开,把丫鬟叫过来问:“你如何得知三小姐是要到我们这里来的”
她紧绷着面皮,眼神十分严肃,像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顾太太一向和气,很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丫鬟吓坏了,忙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今天一早,少爷就吩咐我在路边等着,说若是看到三小姐,立刻来回禀。”
顾太太本就猜到了,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捏着帕子站了半晌。
回到厅堂的时候,看到顾金亭正陪着江令宛说话,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顾金亭非常高兴,眼睛就没有从江令宛身上挪开过,不管江令宛说什么,他都点头笑,眼中的痴恋几乎要溢出来。
顾太太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有对别的女人如此温柔的这一天。要知道从前江令媛过来时,他总是淡淡,从不见有什么反应的。
此时江令宛茶盏中的水没有了,顾金亭不等她说,就主动续上。
这在旁人眼中,只会觉得顾金亭知礼,待客热诚。可顾太太却觉得扎眼,再看江令宛那张漂亮的脸蛋,怎么看心里怎么不舒服。
借口腿疼,顾太太回了房,不一会顾金亭来了:“母亲,是腿疾犯了吗”
“老毛病了,别大惊小怪的。”顾太太笑得慈爱,催儿子去陪客人,“别冷落了宛姐儿,让人笑话,我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无妨的。”
顾金亭就从床边起身,说:“那母亲要是觉得不舒服,立刻跟我说,千万别撑着。”
他当真就走了,顾太太脑中嗡嗡响,脸色都变了。
她的儿子,一向最孝顺她,今天明知她身体不舒服,却将她丢下,去陪别的女人!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顾金亭也没想过,当看到江令宛递过来的匣子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细长的梨花木匣子不过两指宽,上面雕着比翼鸟,他的心砰砰砰跳,几乎要跳出胸膛,心里有一千一万个猜测,那种甜蜜的猜测却让他不敢相信。
小心翼翼捧起匣子,他压着狂跳的心,轻声问她:“宛表妹,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
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期待,却又带了一丝惧怕。
他觉得她是知道的,但又怕她不知道,怕这一切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那紧张的、期待的模样,让江令宛心酸又好笑,顾表哥啊,她的顾表哥。
“我知道,这是比翼鸟。”江令宛看着顾金亭,笑着说,“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那种鸟。”
要不是顾金亭问,她绝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口的,虽然脸上热辣辣,但心里却带了丝丝的甜。
她红了脸颊,笑望着他,顾金亭的脸比她红得更厉害,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快乐,他兴奋,他觉得眩晕。
身体比想法更诚实,极度的喜悦之下,他将她抱进怀中:“宛表妹,谢谢你,我不会辜负你的。”
他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了哽咽,将她搂在怀中,越箍越紧。
江令宛一直觉得顾表哥很君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冒失,一开始被他吓了一跳,感受他微微发抖的身子后,心又软成一团。
她安静地靠在顾金亭怀中,听他心跳。
顾金亭却很快松开她:“我去看看饭菜熟了没。”然后,他便夺门而出,几乎是逃出去的。
虽然江令宛看不到他脸色如何,却能看到他僵硬的身姿、虚浮的脚步,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几天之后,内阁公布今年第一场经筵定在二月初七,此后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日为经筵日,翰林院饱学名仕、四大学社的大家轮流为讲师。
初七早饭过后,江令宛就进宫了,集贤殿已来了不少人,前面坐着有品级的官员,后面坐着勋贵子弟。
江令宛是唯一的女孩子,在元宵夜大出风头,又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她一出现,就成了焦点。
前面的官员们还好,看两眼就把脸转过去了,可勋贵子弟年轻,其中有不少是倾慕江令宛的,宛卿就在身后,他们哪里能做得住不时回头看江令宛,要么就是跟江令宛说话。
能参加经筵的人,俱是家中精挑细选推出来的,有没有才华先不说,至少是守礼知礼头脑清醒的。所以大家对宛卿那是发乎情,止乎礼,虽然一个个红着脸盯着人瞧,却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是问她有没有带笔墨纸砚,头一次来习不习惯。
江令宛也知道大家没有恶意,就笑着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贪心,听到江令宛回答了,就激动地转过身子去,压住心里嗷嗷叫的想法,喜欢得不知怎么才好。
所以,跟江令宛坐在同一排,中间隔了三个位子,却至始至终没跟江令宛说过一句话的人——宁轩,就显得格外清冷了。
他尝试跟江令宛说话,但江令宛只当没听见,根本不搭理他。
那天她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宁轩还阴魂不散,真是够够的。
那些勋贵子弟却能看出来宁轩对江令宛不一般,本来他们还担心宛卿会被宁贼所骗呢,后来发现,宛卿对宁贼厌恶极了,顿时拍手称快。
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这样骄傲,这才是他们喜欢的宛卿呢。
宁贼,你就死了心吧!
宁轩眉头皱着,他终于意识到她跟从前不一样了,昔日那个骄纵纵眼里只有他的小姑娘,如今成为人见人爱受人追捧的宛卿,少年们见了她满脸堆笑,今天一早,她人还没到,少年们就争着抢着给她桌子上摆笔墨纸砚了。
他们宠着她,护着她,她什么都没说,他们就主动请缨,恨不能帮她将一切都弄得好好的。
所以,难怪她会对他如此厌恶、会觉得他喜欢的是江令媛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怕也会这么认为吧。
宁轩觉得他得把话跟她说清楚,明明白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一个时辰后,经筵结束,趁着大家起身的功夫,宁轩迅速对江令宛低语:“在宫门口等我,我有话说。”
又有话说
江令宛觉得自己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跟着人群一起出了集贤殿朝外走。
宁轩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江令宛也看见了。
她冷哼一声,宁轩若真敢纠缠,她不介意像上次那样让他丢脸挨打。
没走多远,海陵郡主就来了,她一脸笑意,小跑着到宁轩面前:“轩表哥,我们一起去皇后娘娘宫里吃午饭吧,御膳房今天上新菜了。”
“我今天有事,改天陪你。”宁轩对旁人很冷淡,但海陵郡主却是难得的和气。
海陵郡主却不依,拦着不让他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事情再多,你也得吃饭。”
两人说话的功夫,江令宛已经走远了。
宁轩远远抬头看了一眼,又看看眼前噘着嘴娇蛮的海陵郡主,轻轻笑了笑:“陵陵乖,我真的有事,今天先欠着,过几天一定补给你,好不好”
宁轩长得俊美,薄唇星眸,五官分明,这样一笑,俊美中更添风流。
海陵郡主一颗心扑在宁轩身上,宁轩对她还行,却一直若即若离,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对她笑,更不曾这样亲昵地喊她陵陵。
海陵郡主晕乎乎的,一颗心都化了,红着脸笑:“表哥你真有事,去忙就是了,我也并不是那种不懂事的。”
她脸上是羞涩地红,心里却甜甜的,等宁轩走远了,彻底看不到了,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宁轩出了宫门,并没有看到江令宛,知道她已经走了。
刚才被海陵郡主叫住,她一定也看到了。
与她约好了在门口说话,半道上却被其他人叫走,她怕是更不愿意理他了。
宁轩皱着眉,回到家中,脸色亦没有恢复。
第一天参加经筵,回来却是这个样子,宁澈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宁轩本不欲说,见堂兄面容饱满,神采飞扬,成亲后脸上的笑一天比一天多,心头微动:“若大嫂怀疑大哥心里喜欢的人不是她,大哥会怎么办”
原来是感情上的事啊。
宁澈笑了:“我对你大嫂一见钟情,给她写信,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以为我是调戏玩弄她,一直对我百般防备。直到我正式提出要娶她为妻,她才半信半疑、犹犹豫豫地回应我。”
“定下婚约之后,她才彻底相信我待她是真心,再不闪躲。对于女子来说,娶她为妻,给她婚姻,抵得过所有的海誓山盟。”
宁轩默了默:“我知道了。多谢大哥指点。”
宁澈见他眉头舒展开,神态很轻松,便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回了房,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妻子江令瑶:“你的想法成真了,阿轩怕是真的要娶你家三小姐为妻了。”
江令瑶惊喜交加,撑着腰站起来,迫不及待道:“我已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刚好可以帮世子做媒提亲。”
宁澈忙伸手将她扶住:“你只管好好养胎吧,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宝贝儿就是最大的功臣。阿轩的亲事,不用你操心了,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想自己去提亲。”
江令瑶一听就知道,上次闹了个乌龙,所以宁轩信不过自己了,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又开心起来。
不管做不做媒人,她都是江令宛的堂姐,有这么一层关系,以后宁轩掌管了侯府,总不会亏待他们。
既然宁轩要自己提亲,那她就静待佳音好了。
她并没有等很久,约莫过了三四天,宁轩就去找江伯臣了。
永平侯世子亲自登门提亲,把江伯臣喜得眉飞色舞,当场就想答应,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我还要跟老夫人商量一下。”
“不过世子别急,最迟明天就给您回复。”
他真想答应啊,却临时想起江令宛前几天的警告,她说,如果宁轩来找他,不管宁轩要干什么,提什么要求,给什么好处,让他都不能答应,实在拿不定主意,也要问过她的意见之后才能决定。
按说提亲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父母来决定就行,但江伯臣不是一般父亲,江令宛更不是一般的女儿,这对父女相处模式跟旁人家的父女不一样。
江伯臣被江令宛打脸太多次,坑了太多次,答应她的事,已经不敢不照做了,就怕这位小姑奶奶在什么地方挖个坑让他跳下去。
宁轩来之前也跟人打听了,若是不合适,人家会直说。说要考虑一下,其实只是含蓄而已,毕竟立刻答应显得太急切了。
“不急,多考虑几天也无妨。”
宁轩走后,江伯臣立刻就跑去找江令宛了,他等不及下人去把江令宛叫过来,自己跑到江令宛院中。
“宛姐儿!”
江伯臣脚步生风,一进院门就高声喊着江令宛的名字,待进了屋,见了江令宛,两只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乖女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能让父亲这么高兴,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关的
江令宛狐疑,江伯臣喜形于色,嘴咧到了耳后根:“永平侯世子来提亲了!”
他说完就惊喜、期待地看着江令宛,等着她看欢天喜地的表情。
江令宛惊了一下,没想到宁轩竟然不顾海陵郡主在京城,敢直接跟江令媛提亲,可父亲喜从天降的眼神让她很奇怪。
这个时候,父亲不是应该去欢欢喜喜去庵堂把江令媛接回来的吗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个念头涌上了她的心头:“宁轩他是向谁提亲”
江伯臣大笑:“宛姐儿,我的乖女儿,你这是欢喜得傻了吗宁轩提亲的人,当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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