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程静昕还小,情窦未开,等再过两年,她及笄了,长成大姑娘了,知道男女之间的事了,她自然会喜欢他。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几年的。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程老太太过寿,程家出嫁的大姑太太带着一双儿女回京,表少爷薛朗比程静昕大两岁,他对程静昕一见钟情,想要娶她。
程老太爷、老太太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孙女嫁给外孙,亲上加亲,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不过他们也会尊重程静昕的意见,只要程静昕不愿意,这事就成不了。
只是没想到程静昕竟然对薛朗也动了心,若不是琴儿告诉他程静昕在偷偷摸摸绣荷包,他险些就要大意失荆州了。
最令他觉得棘手的是,薛朗的妹妹薛芫竟然对他好有好感,一开始只是时常找他下棋,他没放在心上,前天大姑太太竟然把他叫了过去,明面上是问他的学业,实际上却是相看他的意思。
昨天姑母告诉他,大姑太太叫她去说话,暗示姑母做媒,让他向薛芫提亲。
姑母气得半死!
这个大姑太太果然没安好心,她一定也是看上了程静昕的嫁妆,所以就让儿子薛朗勾引程静昕。
他们姑侄谋划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让大姑太太母子三人得了这个好处。
姑母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程静昕只能嫁给他,这次寿宴,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程静昕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甚至是情不自禁,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到了那时,大姑太太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静昕嫁给他!
……
江令宛回到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下人们喜气洋洋,争先恐后跑过来给她请安行礼。
江伯臣笑成了一朵花,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其他人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
江家上下老小难得齐聚一堂,大家和和美美地用过晚饭,老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留我们娘几个说说话。”
“宛姐儿。”老夫人笑着冲江令宛招手,“坐到祖母身边来。”
老夫人偏心二叔一家,最疼二叔的长女江家大小姐江令瑶,从前她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江令宛,今天这样慈祥亲近倒是头一回。
“你大姐姐有孕了,晌午送信来,想让我们过去陪她说说话。”老夫人笑呵呵说,“听说你得了头名,她很高兴,要将那套《碧水堂四君子画谱》捐给你们京华女学,就算是给你的贺礼。”
江令宛就笑了。姐妹说话是假,因为她得了头名,想沾光才是真。
《碧水堂四君子画谱》是宋徽宗时候的孤品,专门教人画梅兰竹菊的,这套书很珍贵,为了这套书,她也不能拒绝。
“我明天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去”
“不用,不用。”见她答应了,老夫人很满意,把手上的一个玉镯退下来给她戴上,“好孩子,给你戴着玩儿吧。”
玉镯清亮似冰,水头很好,显然价值不菲,江令宛笑容更甜了。
走一趟宁家,就白得了一个玉镯,这买卖划算。
坐在对面的四夫人何娉芳就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财迷。
第二天上午,江家女眷乘马车来到宁家。
江令瑶刚刚有孕,吃不好,睡不好,这几天心里正不舒服,陡然见了祖母母亲,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老夫人、二夫人心疼她,搂着她哄了半晌。
江令瑶止住眼泪,不好意思地冲江令宛笑笑:“一段时间不见,三妹妹出落的越亮了。”
江令宛这段时间长高了许多,平坦的胸前也微微鼓起两个小包,娇花似的脸比从前更加明媚娇艳,眼中波光潋滟,初绽的牡丹花还要动人。
江令瑶嫉妒江令宛的这张脸。
江令宛出身不如她,地位不如她,偏偏脸长得比她好看,每次见了都让她很不痛快,恨不能把那张脸给撕烂了。
可是今天再看这张脸,她却觉得越看越顺眼,越看越高兴,吩咐丫鬟道:“带三小姐去书房拿书。”
待江令宛出了门,江令瑶就笑了起来:“祖母、母亲,江家与宁家怕是要亲上加亲了。”
老夫人与二夫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江令瑶就道:“宛姐儿不是一直喜欢宁轩吗我们都以为是她单相思,不想宁轩对宛姐儿竟然也有意,夫君之前跟宁轩一起攻读,夜里听宁轩睡梦中喊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你们猜他喊的是谁”
老夫人眼中浮出几分错愕:“莫不是宛姐儿”
“没错,正是宛姐儿。”江令瑶喜笑颜开地说,“不仅如此,他叫的还是宛宛,比宛姐儿更亲昵。”
“会不会弄错了当初风荷宴上,宁轩没等宛姐儿开口就拒绝了她,让她颜面尽失,沦为笑柄,你说的宛宛会不会其他人”
江令瑶笑道:“我们原本也以为弄错了,直到昨天联考结束,夫君见宁轩一个人闷闷地坐着,想去安慰他,就看到他盯着一张纸发呆。宁轩见夫君去了,就用书把那张纸盖上了,可夫君眼尖,看到纸上是宛姐儿作的那首诗。”
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了!
老夫人道:“所以你今天叫了宛姐儿来,是想撮合他们”
那当然,她的夫君宁榭虽然也姓宁,却只是永平侯的侄儿,永平侯在的时候还能照拂他们,等永平侯不在了,这个家一分,他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所以,宁榭一直在讨好宁轩,只是一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因为宁轩身份高、地位尊贵,什么都不缺,想讨好他,光靠平时跟他亲近是不够的,必须为他办一件贴心合意的实事。
他们夫妻正愁不知怎么办,没想到却得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真是得感谢江令宛啊,要不是她在女学大放光彩,要不是她长了那样一张海棠晓露、宜喜宜嗔的脸,又怎么能让宁轩这个无情郎君动了凡心。
当初他拒绝江令宛,避她如蛇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对她心心念念不忘
男人啊,都是色令智昏的,这一点宁轩也一样,只是他身份尊贵,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能拉的下脸,放得下身段去哄美人。
所以,才需要他们从中出力。今天帮宁轩抱得美人归,日后宁轩一定不会亏待他们夫妻的。
而且江令宛到底是她堂妹,江令宛做了侯夫人,总比别人做了要强千百倍。从前她不懂事,所以才跟姐妹们争风吃醋,等出嫁之后才明白,那些东西都是虚的,唯有抱紧当家人,唯有她夫婿蒸蒸日上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老夫人如何不知她的打算,但是她还是很为江令瑶担心:“你也太冒失了,万一不成,岂不是得罪了宁世子!”
江令瑶很有信心,她抿嘴一笑:“祖母,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宛姐儿吗她长得这么美,就是柳下惠也不能不动心。”
老夫人没再说话了,江令宛的确漂亮的紧,聘婷绰约,明眸善睐,她活了大半辈子,能跟江令宛匹敌的美人,几乎没有。
这样一想,她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成真,若江令宛真嫁了宁轩,那可真是太好、太好了!
……
江令宛前世在江家住过,但宁轩成亲之前,宁家就分家了,那时候宁轩是一个独立的书房。
所以,江令宛并不知道现在宁轩的书房跟宁榭的书房是在一起的。
她刚刚走进院子,人还没进书房,宁轩就看见她了。
虽然是冬日,窗外的阳光却很明媚,走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却比阳光更明媚。
她长得好,打扮得也很漂亮,表情是很骄纵的,眉眼间都是活泼欢快得意的气息,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娇生惯养被人疼、被人宠事事如意的小姑娘。
她出现的很突然,就像一年多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跟堂兄宁榭去江家下聘,在他闲坐的院子里,掉下来一个风筝,然后闯进来一个小姑娘,怒气冲冲地过来找他讨要风筝。
她本来很生气的,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笑了,眼睛弯弯的,酒窝甜甜的,嘴角高高翘着,虽然脸红着,却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羞涩忸怩,她没有说风筝的事,反而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梳着丫髻,眼若星辰,笑起来亮晶晶、甜蜜蜜的,浓烈的欢喜气息就扑面而来。
她胆子很大,得不到回答就不放手,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她说,我会好好跟夫子学习,用功读书,会凭自己的文采学识参加六大书院联考。
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仅皮囊漂亮,才华更漂亮。
到时候,你就会喜欢我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可辛烟烟跟丫鬟哭诉的声音却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我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可他从不曾像看江令宛那样看我一眼,他那样盯着江令宛,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对江令宛有情呢
明明是江令宛一直缠着他,从前如此,今天也一样。
他是懒得跟江令宛纠缠的。
宁轩迅速起身,躲到书架后面。
他看到江令宛跟丫鬟一起进了书房,丫鬟说:“江小姐请稍坐片刻,奴婢这就给您找书。”
江令宛果然在书桌前坐下了,坐的还是他刚才坐的位置。
宁轩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缝,桌上放着他写了一半的诗,里面化用了诗经里的名句“宛在水中央”,若是江令宛把它拿走,再不知羞耻地宣传说是他为她而作……
宁轩正想着,突然见江令宛站了起来:“这是谁的书房”
她声音冷冷的,有几分不悦。
明知故问!
她分明看到他写的诗了,她分明认得他的字。
她奔着他来的,又何必做出这副模样呢
丫鬟回道:“是家里几位少爷共用的书房。”
江令宛了然,原来宁轩也在这个书房读书,怪不得她看到了宁轩的诗,这首诗还没作完,上面墨水尚未完全干透。说明宁轩只是暂时离开,他随时会回来。
若是叫他撞见她在这里,恐怕又以为她是来缠他了。
“你把《碧水堂四君子画谱》找到后,送到你家少太太那里去,我还有事,不跟你一起了。”
她说完就走,一点都没有犹豫,吩咐丫鬟的时候神色清冷冷的,一点笑容都没有,好像这个地方让她很不喜欢一样。
宁轩沉沉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稍停了一会从书架后面出来:“你在找什么书”
丫鬟见了宁轩,忙停下来行礼:“《碧水堂四君子画谱》”
“找来做甚”
“少太太要把这套书捐给京华女学,作为三小姐联考的贺礼。”
宁轩失神了片刻。
“无事了,你继续吧。”
江令宛去了一会就回来了,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娇羞,也没说碰到了人,江令瑶挺失望的。
等人走了,她怏怏地躺着,却听丫鬟说:“少太太,今天世子爷好生奇怪,我跟三小姐去的时候,他竟然就躲在书柜后面,我一直以为没有人。等三小姐走了,他才出来。”
江令瑶瞬间坐了起来:“你把去书房的情况好好说一遍。”
丫鬟说了之后,江令瑶就笑了,怪不得她明明打探到宁轩在书房,去的时候却没碰上,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她可以肯定,宁轩对江令宛很不一般。只是江令宛的反应有些奇怪,倒像是故意躲着宁轩似的。
若真是这样,恐怕有些棘手呢。
宁榭从外面回来,见妻子拧眉躺在床上,就笑着去握她的手:“怎么脸色这样难看,今天的事情不顺利”
那天他发现宁轩对江令宛有意,不过是当成笑话讲给妻子听,不料妻子竟然上了心,一门心思想要撮合这门亲事,还说若是江令宛嫁过来,宁轩满意,他们夫妻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他不赞成妻子的想法,他跟宁轩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便是江令宛不嫁过来,堂弟也不会亏待了他。
不过,亲上加亲也挺好,而且他也希望堂弟能像他一样,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娇妻。
“倒也不是不顺利,就是两人今天没碰上面。”江令瑶看看时辰不早了,就吩咐丫鬟摆饭,“先吃点垫垫,等会出去应酬不是喝酒就是说话,顾不上吃饭的。”
宁榭笑道:“今天晚上不出去了,轩弟被姑母叫进宫去了。”
江令瑶心里不由生出几许羡慕,宁轩的爹、宁榭的爹、与当今宁皇后是兄妹,所以,宁轩、宁榭都叫皇后姑母。但宁榭的爹是庶出,跟宁轩的爹永平侯、皇后不是一个娘生的,所以差了一层。皇后虽然对宁榭也可以,但比宁轩却是差远了。
以后江令宛嫁进来,怕三不五时就要进宫了。想起宫里的富丽堂皇,江令瑶有些酸了。
……
宁皇后正在跟宁轩说今年联考的事:“……这个杨成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我当初将他提上来,如今弄成这个样子,连你也受了牵连。那些风言风语你别放心上,等杨成栋一死,自然会烟消云散。”
国子监如今风雨飘摇,宁轩又是杨山长的爱徒,那些口诛笔伐他不免要首当其冲。
“姑母不必生气,我已决定从国子学退学,过两天就去工部挂个名,开了春便跟着表兄做事。”
他说的表兄乃是宁皇后的儿子大皇子,宁皇后便笑了:“这样也好,你们表兄弟在一起我更放心。经筵的名额下来了,我们宁家占了一位,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其实他们之前就猜到今年宁家会有一个名额,当时是决定让宁榭顶上来的,不过那时候宁轩也好,宁皇后也罢,都一致认为今年联考的头名是宁轩,到时候兄弟两个一个是考进来的,一个是恩荫进来的,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谁能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所向披靡的江令宛,不仅得了头名,连杨山长都被她拉下马了呢。
宁皇后停顿了一下说:“江氏初初有孕,需要阿榭照顾,所以,这经筵还是得你来,正好你可以多接触几位大人,于你在工部当差也有益。”
经筵每日一小讲,每旬一大讲,他们只要参加每十日一次的大讲,一个月总共才三次。
所谓江氏有孕,不过是借口罢了,家里仆妇一大堆,哪里就需要宁榭照顾了呢。
宁轩默了默,没有吭声。
宁皇后又道:“你可是怕江令宛纠缠于你那我这几日便给她指婚,有了婚约,她在家备嫁,总不好出来抛头露面了。”
“不可。”
宁轩抿了抿唇,“姑母此时指婚,旁人只道我们宁家仗势欺人,反而不美。”
他垂了眼帘:“经筵的事,就按姑母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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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瑾王失忆了。他忘记了所有人,只认得侯府那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庶女林灼灼,误以为自己喜欢人家,非要对人家负责把人家娶回家不可。
林灼灼哪里又敢说,瑾王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她在乡下放猪时,那猪失心疯把瑾王撞在了树上。
被逼无奈,林灼灼只好嫁了过去。
直到有一天,瑾王恢复了记忆……
京城初见
瑾王蹙眉看着眼前曾在梦中出现过的姑娘,迟疑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林灼灼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是猪干的,不是我啊/tot/
瑾王眉头皱得更紧,担忧的问道:“是不是父皇不同意这门亲事”
林灼灼黑人问号脸:“啥”
又名《失忆的霸道王爷爱上我》,《一头猪引发的爱恨情仇》,《千里姻缘一猪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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