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猜错了。”季悠离开之后一直心事重重。
来买身份证的是个女人,不是赵一牛, 而且全国那么多人, 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被他们遇到。
不是说赵一牛已经炸死了, 死人又何必用这人的身份证呢
乱七八糟的猜测毫无头绪, 唯一反应强烈的,大概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这让季悠很难忽视。
祁彧双手插着兜,一边走一边沉思。
他反复在脑海里回想赵一牛的模样, 但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自己的那人阴鸷的狠, 眼神里又透出一股猥琐和胆怯。
后来因为重启柳香案, 所以他又见到了赵一牛在监狱里的照片。
看起来苍老了些, 但也健康了些,和小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
现在自赵一牛出狱也已经过去五年了, 哪怕赵一牛没有被炸死, 但绒毛肯定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真觉得那个少数民族的人像赵一牛”
他问季悠, 不是不相信, 只是他难以想象季悠只看了一眼就那么笃定。
季悠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道:“是的, 像,但也只是像而已。”
大概是从小跟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又经常跑到公安局去玩,季悠很熟悉叔叔阿姨们甄别外貌特征的手段,所以能比祁彧的印象更深刻一点。
最可惜的是, 只是像而已,再仔细看一看,就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这世上没有完全相似的两个人,双胞胎都不行,但是大概相似的人却很多,有时候甚至机器都不一定分辨的出来。
“反正买卖身份证的都不是好人,我们去派出所申请调下监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祁彧拍了拍季悠的肩膀,算是安慰。
可当他们到了派出所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这地方虽然是景区,停车场里也都安排了监控,但每天的人流量实在太大,想要抓住一个买卖身份证的人太耗费时间。
况且村子里的摄像头都年久失修,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摆设,所以连进出入那家的人都没办法锁定。
唯一能查到的,就是这张身份证的都做了什么,毕竟买别人的身份证肯定不是回家里供着,一定会做点什么不干净的事。
季悠把这件事跟季立辉说了,季立辉虽然也不太抱希望,但还是尊重女儿的意见,一层层打申请,跟兄弟单位沟通,拜托他们尽量排查购买身份证的人。
季立辉则很快获得了这张身份证的乘车信息。
大概在去年,买主买了几张高铁票,往返北京阑市,还去过甘肃,新疆。
但是今年年初开始,这张身份证就再也没用过,好像被人丢弃了似的。
就连季立辉也开始有点起疑,他看了那个村民的照片,觉得有点像,但又不那么像,于是又给柳香看了看,柳香也觉得像,可惜光是像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更何况,因为赵一牛这件事已经定案,柳香也签了字了,想要继续调查跟此案有关的信息就变得异常困难,换句话说,叫做浪费公共资源去做无意义的努力。
季立辉和柳香都是体制内的人,遵守规则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在夏友建几次委婉的劝说后,便也认可了赵一牛已死的事实。
毕竟村寨那边的派出所到现在还没排查出重要信息,而且这张身份证也没再用过。
季悠能力有限,况且也只是怀疑,可能性不大,最后也只能暂时搁浅。
但她心里却没有放过这件事,这让她隐隐相信,赵一牛可能还活着。
又过了段时间,大学要开始报道了,这也意味着季悠要和祁彧正式告别,以后再见面,恐怕真的只能等各种小长假。
祁彧的学校特殊,正常周末休息时间他不一定能出校,而且平时作息要求十分严格,想要通宵熬夜,基本第二天训练就废了。
季悠按部就班的进了经管,成为了各省学霸中的普通一员。
她比较恋旧,还是经常跟在物理系的丁洛一起行动,哪怕她们的课表并不太一样。
俩人都没参加什么社团,丁洛是因为课本难任务重,季悠则不太喜欢大学里的交际。
哪怕听说清华的官僚风气已经比其他学校弱了很多,但她仍旧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做,反正也没什么,因为祁衍哥说,他们公司招聘不会看社团工作,有时候如果影响了绩点可能还会减分。
没有祁彧在身边,她的心就更静了,不会再有人让她有一丝波澜,她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就是丁洛时常跟她抱怨:“上学这么就了,连故宫都没去逛一次,你都不知道我们专业又多变态,我看那些公式简直跟看天书一样。”
季悠无奈的笑笑,她知道丁洛虽然嘴里那么说,但却是个十分要强的人。
丁洛录取进来的名次基本上是班级倒数,所以她学的很拼,尽可能的刷自己的绩点。
“你就不想去上海看看”
季悠小心翼翼的问。</p>
丁洛怔了怔,缓缓摇头:“不知道呢,现在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