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祁彧平时的学习态度谁都知道,像宋一澜一样游离在班级后十名才是正常的。
可他一次比一次考的好,期中三百名还可以说是底子好,但这次的一百名实在是很多人不愿意相信的。
凭什么没努力就可以考得好呢,一定是抄了。
但哪怕心里这么想,他们也不敢当着祁彧的面说出口。
宋青山伸着脖子凑过去耳朵,皱着眉带着一脸不解:“啥”
黄主任环抱着胸,冷笑一声:“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的,学校明年的工作重心,就是严抓考场作弊!”
宋青山愣了愣,把脖子什么更远了:“什么”
黄主任沉默着盯着他。
宋青山拍了拍耳朵,思索了片刻:“快乐噢都快乐都快乐,来大家一起祝黄主任寒假快乐!”
七班的同学当然听宋青山的话,于是纷纷扯着嗓子特别不真诚道:“黄主任寒假快乐!”
黄主任咬了咬牙,手指都有点哆嗦。
“宋老师你好自为之吧!”
宋青山满脸带笑:“挺好挺好,你嫂子也挺好!”
黄主任一跺高跟鞋,转身甩上了门。
宋青山立刻收起来笑容,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看书。
裴南拉着许博锐小声道:“咱老宋是彻底跟黄主任撕破脸了吧,装聋这招都使出来了。”
许博锐一瞪他:“老宋的助听器都带了多少年了,听不见多正常,是黄主任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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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当天,季立辉特意带季悠出去吃了一顿。
父女俩在一家蒸菜馆点了几个菜,虽然这家没有祁彧带她去过的那么高大上,但却是当地几十年的老牌子,口味十分纯正。
季悠吃了不少,到最后眼看着面前的蒜蓉粉丝虾也吃不下了。
季立辉抿了口茶水,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然后对季悠道:“吃的怎么样”
季悠舔了舔唇角,摸了摸微鼓的肚子:“挺好的啊。”
季立辉搓了搓手,谨慎道:“悠悠,本来你妈这个疗程结束了,可以休养一段时间的,而且医院也要过年,我就像把你妈接到你小姨家住两天,我陪你去参加比赛。”
季悠点点头,知道肯定还有个"但是"。
“但是...”季立辉紧接着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柏市那边又开始重启你妈妈的案子,还成立了专案组,下的决心挺大的,要去我配合一下工作,把当年的情况再详细说明一下。”
季立辉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愧疚。
每次他想弥补女儿,陪女儿做点什么的时候,总有横空出来的事情打断。
季悠变得越优秀,越独立,他就越是辛酸。
孩子的成长转瞬即逝,恍惚过了这么多年,季立辉从来没有带季悠去出去玩过。
现在就更没时间了,等季悠毕业去大学了,大概也用不上他了。
季立辉一直觉得自己太平庸,太挫败,哪怕忙的脚打后脑勺,却还是对不起这个家庭。
季悠盈盈一笑:“没事啊,我本来也和同学说好了,一起去。”
季立辉叹了一口气:“啊,是那个跟你一起通过初赛的高三学长吧”
季悠含糊的“唔”了一声,不自在的眨眨眼,低头含住了吸管。
“不过市里决定重启你妈的案子我真的挺欣慰的,这些年积压了不少悬案都放在档案室落灰了,只能等着未来犯罪分子自投罗网。”
季悠又想起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有些不适。
或许那个女人也是某个悬案里的关键人物呢,但就是因为调查之后没疑点,就这么被放过了。
她沉默片刻,努力把脑袋里的猜忌挤出去。
疑罪从无,她总不能凭借第六感就给人家定罪了。
季立辉抬眼望着她:“怎么了悠悠”
季悠摇摇头,弯眸道:“幸好重启了,要是再隔几年,真的所有的痕迹都被时间掩盖了,再想找到那个人就更难了。”
季立辉若有所思:“是这么个道理,可我总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季悠蹙眉:“怎么”
季立辉往座位上一靠,感叹道:“领导对咱们家也太照顾了,先是给你妈治病的名额,现在又要重启你妈的案子,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我们摊上了。”
季悠神情一动,喃喃道:“您和夏叔叔不是朋友吗,或许是他帮忙了吧。”
季立辉没想跟季悠分享太多工作上的事情,但话说到这里了,他也就顺着跟了一句。
“你夏叔叔的级别可不够,而且他最近跟前妻闹得正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管什么事。反正我也不清楚,可能真的就是转运了吧。”
治病的事,季悠当然知道是祁衍,但祁彧和祁厉泓之间的交换,她却一点也不清楚。
她生怕爸爸再多想,于是赶紧将话题转到夏友建身上。
“夏叔叔不是早就离婚了吗,为什么还在闹”
季立辉苦笑:“哎,大人的事儿你就别打听了,哪是那么容易断干净的,更何况还有依芮。”
季悠戳了戳饮料杯里的冰块,试探性道:“我听夏依芮说妈妈曾经跟夏叔叔谈过恋爱,是真的吗”
季悠抬起头看向爸爸。
柳香出事的时候,季悠还小,等季悠懂了,也得不到答案了。
被夏依芮欺负了那么长时间,她总要知道事情缘由,还有,夏依芮到底为什么认定是柳香的错。
季立辉半晌没说话。
他觉得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不适合跟女儿谈论这种问题的。
但季悠也大了,有些母亲该做的事情,柳香做不了,他得告诉季悠。
季立辉的神情飘的有些远,喉结轻轻滑动,喃喃道:“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火车上的信号真的是......根本发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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