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瞧她了,毕竟是谢温的女儿啊。”她眯着眼笑说着,她这几日笑容满面,大抵是因为孕育着新生命,她一扫愁苦眉眼,说话间时不时笑着。
“公主不来,那如何是好。”红豆皱眉问着。
“她沉得住气不来,可别人不一定,后宫最令人着迷的不就是出乎意料嘛。那位自诩高贵身份的贵妃定是不在宫内的,对吗,她去哪了”谢嫔挥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着。
“带着酒去了莱嫔那里。”莱嫔是镖旗将军莱鱼的嫡女,性格冲动暴躁,打骂宫娥黄门是常有的事情,禁不起一点挑唆,她父亲与王太尉关系极好,是以,宫内娴贵妃与莱嫔也是走得很近,那日就她非要来敬酒,这才闹出接下来的事情。
谢嫔闻言冷哼一声,对于这事毫不意外,能在宫内生存这么久,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娴贵妃是,莱嫔是,她亦是,不过是个个带上伪装的面具。
沙漏轻轻转了一圈,重新发出沙沙声,红豆低声说道:“时辰到了,奴婢去尚食局下今日的申时的东西了。”
“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让人送他出宫别被王太监发现。”谢嫔像是疲倦极了,又阖上眼,淡淡说着。
红豆点头退下,出门前,她突然听到谢嫔飘忽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这几日我不见他,你替我回了他。”
时于归的马车顺利入了柳府,柳老夫人正和柳文荷坐在一起商量着,刚听到管家说公主来了,眨眼就看到时于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今日怎么跑来了”柳老夫人疑惑问道。纳采的日子定在九月初一,还有半月时间,东宫那边按理应该忙的很,公主接了这个担子,按理是抽不出事件来的。
“怎么不能来,我听说柳将军给柳姐姐准备的东西到了,今日特意出来看看的。”时于归嬉皮笑脸地说着。
原来河南道半月前突然又发生小规模战事,柳南枝夫妇为此不得不停留几日,处理完这些乱事才能安心回长安城,因此算起来是赶不上柳文荷纳彩的日子,但准备了许久的嫁妆倒是让副将先行送了过来,今日刚刚到了,之前柳老夫人和柳文荷便是在核对这个。
柳文荷闻言眯着眼笑了笑,柳老夫人笑说着:“当真是个急性子,半月后就可以见到了,今日跑来不怕惹了笑话,平白让人笑了。”
时于归眨眨眼,脸上笑容不变,她想说,怕是早有无数人趴在她背后看着她的笑话呢,可不管心里如何翻滚着无数想法,等到了她脸上依旧是保持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说着:“我管别人做什么。”
她看向大堂内,二十几口大箱子整整齐齐被打开陈列在大堂上,这些箱子内装的东西可谓是泾渭分明,明显是出自两人之手。
柳南枝是将军,平过叛乱,打过敌人,缴过无数金银珠宝,她身为主帅自然也可独占一筹,因此箱子里不少珍贵的物件大都是她的,而其中有几口箱子东西就雅致不少,琴棋书画款式有新有旧,都带着河南道特有的特色,粗狂中不失雅致,雅俗共赏,这些气质反差极大的东西就这样装在一起,毫无畏惧地暴露在他人视线中,丝毫不惧人打量。
“这些东西可真好。”时于归盯着那些箱子笑说着。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一起为女儿收拾嫁妆准备的东西,柳家夫妇虽然经年难以回家,但这些物品一看就是准备了许久,也许从柳文荷一出生时便开始一点点收集,大约是每每看到好的,都会想起远在长安城的柳文荷,即使天各一方,依然心心相印。
柳文荷突然抬起头来,皱眉看着时于归,虽然时于归与往常毫无变化,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她敏锐地感觉出一丝不一样。
“你今日好像……”
“文荷,嫁衣你自己亲手缝制不了,可也得为太子殿下准备些小物件吧,时间不多了,你早些下去准备吧。”柳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拍拍她的手,直接把人支走。
两人视线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柳老夫人对着她安抚地点点头。
柳文荷这才收了脸上担忧的神情,行礼离去。
时于归从那堆箱子中骤然回神,看着柳文荷离去的背影,无所谓地说道:“随便准备就好,不要伤了柳姐姐眼睛。”
“文荷不是一向有主意嘛,何须我这个老婆子多嘴,你们这小辈自由分寸。”
时于归闻言,吐了吐舌头,大眼珠子转了转,讨好得笑着,知道是之前她与柳文荷共谋惹了老夫人生气,虽然老夫人最后被她们劝得怒斥不再管小辈之事,但今日被刺上一句,还是觉得心虚。
“哪能啊,我们还不是都要依仗您老人家。”时于归娇娇地粘了上去,抱住柳老夫人的手臂,轻轻晃着,撒着娇。
柳老夫人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既然如此,你便老实交代你今日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时于归笑容一僵,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像是触礁的海浪瞬间消退下去,露出阴沉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生日,要是有时间就更新!!!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