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无需再添佐料,味道已是极佳。
他并非贪食之人,盛好粥后又开始忙活别的。
不久,炙日缓缓从东方升起,熟睡中伊琳睁开眼,秀气鼻子嗅了嗅,忙翻身下榻。
穿戴洗漱后,她大老远便问:“秦,今天做了什么”
秦长安正端来早饭,伊琳接过托盘,道:“早,孩子。”
秦长安笑道:“您早。”
“停下,一起吃。”
伊琳见不得学府那套,虽说秦长安拜她为师,但她初到异世同样需要老师。所以,她二人应该像友人一般。
“是。”秦长安点点头,规规矩矩端坐,等伊琳先动筷。
伊琳看着今日的早餐,她指着那碗犹如豆腐的白膏:“这是”
秦长安答:“是镇上的老伯送来的羊奶,我煮后兑蛋清与蜜蒸,上头那层是蜜拌的葡萄与甜瓜。”
伊琳好奇尝了一些,顿时眼前一亮。甜是蜜,香是奶味,混合瓜果的酸甜丝毫不腻,吃起来反倒十分清爽;还有那粥,味道更是好。
师徒二人默默进食,秦长安见师傅心情好,便问:“师父,您会剑术”
伊琳一脸自信,神色傲然道:“当然。我年轻时曾在公主身边当骑士。”
话完,她又眸子一暗,其中掺杂着不加掩饰的怨与厌。每每提及这件事,她便不由想起她该死的父亲与家族!
“年,年轻”
秦长安险些呛到,但回忆昨夜那句:“把圆画六十年”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冒着挨打的风险,他试探道:“魔法师……也,也可驻颜”
闻言,伊琳叹了口气。
她抬眼望向秦长安稚嫩的面容,这些话太长,她只能缓缓叙述道:“魔药可以驻颜,但这远远不够。魔法师与修士不同,修士会随着修为增长而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活力,魔法师却与之相反。大部分魔法师只是凡人,体质很差,随着年纪增长,虽然会变得越来越睿智,但是——”
伊琳点了点秦长安的额,“懂吗人老会如何会死、会迟钝、会僵硬。我决不允许这样老去而无法再探索更深奥的魔法,尽管我是半精灵,但还是会老。”
“可您……”
伊琳合上眼,认真道:“我是几百年内唯一一个进入真理塔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看见神的人。”
神
秦长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之后如何”
伊琳道:“我与神做了一个交易,用记忆度交换此生不老。”
秦长安瞠目结舌:“这!若不能记得,如何继续探索魔法”
伊琳轻描淡写道:“这不是问题。神是公平的,给予你一样天赋,要想逆改,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来以此交换。”
难怪她老爱记东西。
秦长安许久没再吭声,心底百感交集。他默默吃完饭就去修炼了,立志不浪费丁点时光,毕竟明年便是修士的总试了。他不指望强压所以同龄者,只愿不要太难看。
否则,他这身白雀是要保不住了。
伊琳自然知道主角心中所想,故此便由他去了。她慢条斯理喝完粥,收拾了一番,正要取出羊皮小本,忽觉——
她体内升起一股异样。紧随其后,一股身体被丢入沸水中的痛感袭来。
左肩!
左肩尤其疼。
伊琳怕疼,疼痛会让她想起少年时期。她倒在地上,朦朦胧胧间仿佛又见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用极其强硬而无情的声音道:“德伦萨涅家不需要无用的人!”
她好恨!
伊琳握紧双拳,猝然呕出一口鲜血。这一刻,仿佛重回少年时期,那段痛苦、难捱的日子……
与此同时,远处的湖泊旁。
树荫下打坐的姬千弦倏然睁开眼,只觉体内气息紊乱,不知从何处多出一股陌生的气息。来不及反应,她捂住口鼻,血顺着指缝溢出,顺着玉臂蜿蜒,白与红格外醒目。
姬千弦干咳几声,忙打坐调息,浑身的骨头发出“嘎吱”声,她忍着疼痛,额上却直冒冷汗。
不知过去多久,但等她再次睁眼时,天已彻底黑了。她静静听着蝉鸣,接着往后一仰倒在草地上,一双美眸凝视着星辰。又过了片刻,她才懒懒坐起身,扯开道袍查看肩上的伤势。
伤快愈合了……
姬千弦懒得想,再次懒洋洋躺下。她笃定有些事不用猜,到时自会知道。
……
“师父!”
秦长安敲了半天门,却仍没听见屋内有反应。他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来回走动,从晌午候到了夜里。
缓了缓,他又喊:“师父师父您歇息了吗可是不适您在听吗”
“你先去。”
片刻后,伊琳答道。
“您……”
秦长安踌躇不定,面露担忧之色,但还是谨遵师命去了。
屋内,伊琳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揉了揉还在疼痛的左肩,心底难受的要命,尤其这裙子还几层,又厚又繁琐,紧紧的束胸更是让她呼吸不畅,再加昏厥后被晒了整天,还浑身是汗。
待秦长安走远,她便侧坐在法杖之上从窗口飞出,眨眼的功夫已去极远。她从高出俯瞰,见不远处有湖泊俯立马冲而去。
降落后,她扔下巫帽,迅速解开束腰与裙。这一身看似简单,其实十分繁琐,解下束腰背后还有束带,裙下还有衬裙、纱撑、扣带袜。
正在伊琳解衣时,树后探出一幽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