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用手指放在茶碗里,占着里面的茶汤在几上画简图。她这两天正好是经期日子,特意点了加桂圆蜂蜜的甜茶来喝,甜甜的茶水拿来画画容易留痕也是阴差阳错了。
阿丑低头,看着清晰明了的街道图。
“酒肆门前是秦人,街头为燕赵,齐王的人确实在楼下,但其中还有别的人在。”
阿丑眼眸黯然失色,“学生惭愧。”
“也不惭愧,好歹说中了一个。”羲和莞尔,“不过齐王是地头蛇,不必注意应该知道他的人无处不在。”
“还有呢”
阿丑也不想问为何他看不出来的蠢话,反正他虚心学习,先生总会倾囊相授。如今,就是父王说的好时机。
别的不说,这种在风吹草动间的警醒都是羲和的经历。黑市里的悬赏时而有时而无,但她的命价越发高涨俨然成了榜上第一人。
象牙塔里的阿丑无从得知,他不问,羲和又要自然的提及这些烦不胜烦的悬赏。
等!
等崽崽的大业成就那日,定完为她撑腰做主!
这般想着,羲和瞧他神色愈发和蔼可亲,温柔细心。嘴里的茶汤滚进咽喉,也让她甜到心里。
师徒既吃饭与上课两不误,离开时身后人自觉得帮他们交上饭钱。
齐王虽然在纵横之间犹豫不决,但他为人慷慨大方,再观近些日子所闻所见,觉得他有些可惜。
但很快精神又转移开,阿丑只在秦国长留过,齐国国都的繁华相比大同小异,又有各国特色。一来都是靠近北狄,但齐国有南夷。二来齐国今非昔比,早已落寞。
若不仔细,从表面来看百姓都是爽快豪放之人。最吸引阿丑的,大概就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海鲜,是秦国没有又难以吃到的。羲和发现一家厨艺不错的地方,两人吃过之后满载而归。
关门亮灯,阿丑又按着羲和要求温习各家之学。
于是齐王每日收到的回信都是师徒二人享受快活,拿着他的钱在何处舍肆逍遥。一日过去,便回宫说笑再熄灯睡觉,偶尔还会让舞女们跳新舞。
但他后来从那些舞女口中得知,风先生所谓的跳新舞竟然是指令舞女们模拟军事阵法。舞女不懂这些,说不出子丑寅卯来,也是气得他捶胸顿足。后来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留神学习,尽量学得两三分。
因为这个,齐王心情也变好了起来。但许多事情始终不明其中深意,等了三日皆是如此,他又细细问了一遍瞠目结舌道,“你说什么”
“风先生带着王子政去了花巷。”
“做什么”
跟随用难言的神色看他,“自然是叫了女子喝酒。”
“谁叫的”
“风先生,还特意挑了几种模样不同的女子坐在王子政旁。”
“……”
“王子政还小,羞得不敢抬头。结果风先生……”
“走了”
“不,风先生拎着王子政坐在大堂正中间不能动,坐了足足两个时辰。又说王子政年纪小,不宜太早沾酒,便自己都喝了。”
跟随见齐王皱眉,早已知道所有事情的他反而淡定了,“等到了出去,风先生又去南面吃了一家无人去吃的饭舍,再到路边看一个姑娘卖身葬父。”
“不明白。”
齐王是个诚实人,他有什么就说什么,抬眼看着木头似得跟随又心烦。风先生没直说,但都知道这种身后照顾就是最大隐忍。若不然他早就让田假贴身跟随了。
最重要的是,风先生这是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
“大王,舞女来了。”
“快让她们进来!”
齐王顾不得思索,愁容展成了一朵花儿,期盼的看着那身姿模样皆上层的女子着着改制的衣裳鱼贯而入。
“来,跳一跳!”
他神色专注的盯着女子们的手足,生怕漏了其中紧要。他想要是可以,就让武将们都来参谋参谋,看可否得知出处能否用在战场上
舞女们对动作很是敏感,信心十足的扭腰展手带着几分妩媚的开舞。她们信心十足,自认能将阵法记下,却不知为何你碰着我,我摔了一跤又或是平白空一处来。
齐王的喜悦腹死胎中。
“滚!”
五日后,儒家道家等各家门派得意者前到齐宫,说要再来一场百家争鸣的盛宴!
闻风而来的王诩带着学院学生也来了。
整日里跟着羲和的阿丑被外面精彩的世界闹得又爱又恨,完全不知详情,但不难推敲此事缘故。他坐在学生,自然是跟着先生前去高堂之上的。
却不知为何
齐王神色不佳,还频频看向先生,神言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最后时间用手机码字急得呦!
下章应该就回秦了,崽崽要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