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进学的孩子大多数就是家族或者门派里最受重视的一个,有的彼此很熟如玉空玠和任孤鸣;还有如裴衍青这样的“万人迷”体质,和谁关系都好,过得热热闹闹的。然而在人群的影子里还坐着谈知臣这样的孤僻异类,和谁关系都冷冰冰点到为止,孤僻得离群索居——要不是裴衍青拉着他来,说不定他会自己一个人住在屋里枕着剑和衣而睡。
几个少年收拾完了躺下准备睡觉,孟雪致缩在被子里也不消停,乖巧盯着天花板:“你说小玉屋里会不会打起来。”
他非要执着地叫玉空玠“小玉”,玉空玠气得当天晚上少吃了一碗饭,抢了薛金唤的枪愤怒地追着他满山疯跑,他出身弦门又琴剑双修,力气十分大,把薛金唤的枪抡得像根烧火棍,追得孟雪致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吧,虽然他和缙衣不太合得来,”裴衍青接道:“那不是还有阿诚吗。”
任孤鸣也认同,薛诚薛金唤估计是这群少年里最老成的,如果他都压不住这两个魔星——
估计只有请平云君亲自出马了。
谈知臣既不参与,也不听他们唠嗑,他躺得平平整整活像入殓似的,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神游太虚了。他离任孤鸣只有半只手臂的距离,微微一转头就能看见他顺驯垂下的睫毛凝着。
少年时的谈知臣和成年后的“公珩”只有轮廓相近,少年时还未经历后来的风霜,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冷清感;成年后的“公珩”除了做什么都有点漫不经心,还稍微有些说不出的疲倦感,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孟雪致还在和裴衍青漫天胡侃,任孤鸣开口:“还不睡吗,明日卯时还要起来练剑啊。”
书要背剑也要练,再加上闹腾了一晚上,两人立刻打住,安静睡觉去了。
任孤鸣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他竟然梦到了后世的公珩。好像是他二人刚刚在穹窿山下分道扬镳的场景,梦里那个任孤鸣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公珩却突然转了回来,牵马的农户身体里的人气一点一点脱离出来,白石雕刻成的身体碎成了泥土。
他接过马缰,慢里斯条地抚摸着马鬃,一言不发。
任孤鸣双眼一睁,好半天才徐徐吐出一口气来,穹窿山夜里不熄灯火,天穹沉甸甸压着,整座山脉都泛着一层暖光。他望着窗外油然生出一股寂寥感,以前总觉得入夜后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吓人,如今裴衍青低低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又觉得吵了。
他偏头看了看无心入他梦的少年,这才发现谈知臣睡梦中是背对他蜷着身子的姿势,若不是贴的近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任孤鸣帮他掖被子的手还没放下,谈知臣扑腾一下倏然坐了起来!
他这激灵一下,倒给好心照顾他的任孤鸣吓了一跳,谈知臣看了看他的手又攥了攥肩膀上滑下去的被子,抿着嘴不置一词。
道谢是不能了,先把大佬安抚住吧。任孤鸣心里无奈叹气,几乎是用气流音轻声道:“被子掉了。”
谈知臣对他的警惕戒备比任孤鸣想的还要严重,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裴衍青的眼睛是圆圆的杏眼,单独露出来十分可爱,而谈知臣这双眼睛狭长微挑,眼窝极深,这么一挡被子就稍微地……有一点渗人。
任孤鸣立刻放弃了安抚大佬的想法,生怕大佬再记他一笔,立刻道:“快睡吧,明天还要练剑。”
说完他主动躺好,背对着谈知臣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身后传来了悉索的翻动声。
谈知臣也躺了下去。
任孤鸣现在面对终极大腿背对最强反派,可谓是人生赢家,他不由自主地睁开眼。
墙角站着一个淡淡的灰色影子,面目虽然一片灰暗,可任孤鸣就是觉得他在和他对视。
他没动影子也没动,过了片刻灰影子化成了一片薄雾,再次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和寒川君同塌而眠感觉好吗
小自闭:不太好,总觉得他们要害我
大自闭:不太好,人太多了
承蒙厚爱,本文周五就要入v啦!届时冷酷码字姬在线爆更,赌上我的头发说: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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