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沅打开窗户,外面的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吹开了他额前的碎发。
雨还在下,谢柏沅伸出手,将花瓣从窗口丢了出去。
只是六号车厢而已,就想从他身边带走人,列车现在未免也太急躁了。
也许是睡前喝多了姜汤的缘故,半夜,方里硬是被尿意从睡梦中唤醒。
因为怕踩到打地铺的赵小彤,所以方里刻意放轻了动作,小心摸索,想要穿上鞋摸去厕所。
结果他在床上挪动了半天,腿硬是没能放下去,反倒把谢柏沅吵醒了。
谢柏沅翻过身,手臂自然地圈住方里:“怎么了”
方里动作一僵,声音打着颤:“我想上厕所,但是床、床好像变大了。”
这回他不是怕的,他是急的。
谢柏沅翻身坐起来,他问:“憋得住吗”
方里:“能憋一会儿。”
人有三急,他能不能憋得问膀胱同不同意啊。
谢柏沅牵着方里,开始在床上探索起来。
这床相当柔软舒适,踩在上面跟要陷进去似的,绝对不是他们平时睡的那张木制的大床。
方里没戴眼镜,只能任由谢柏沅牵着他,越走心里越着急。
柔软的床铺仿佛被无边无际地放大,无论他们是跑是跳都挣脱不开床的束缚。
方里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仍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大概就是每天从五百平米的床上醒来的痛苦吧......
走了一阵,谢柏沅突然停下来,笑了一声:“上吧。”
方里瞪大了眼睛:“在这”
谢柏沅:“嗯。”
方里有些不好意思,但膀胱已经在抗议,他不得不转过身去,脱下裤子,同时在心里默默说了好几遍:对不住了。
等放完水,他刚提上裤子,脚下柔软的大床陡然没了,变回了平时睡觉的双人床。
与此同时,方里听到了一阵悉索声,听上去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走廊上爬行似的,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突兀。
“没事了。”谢柏沅笑得颇有深意,那笑容看得方里心里毛毛的,“你是处男啊。”
方里:“......这有关系吗”
“有啊,”谢柏沅重新躺回床上,“元精未泄,阳气旺盛,驱鬼驱邪都挺有效的。”
“哦。”方里对这项天赋技能表示不想说话。
他戴上眼镜,去浴室里洗了个手,回来倒头就睡。
第二日,队伍里又死了人。
几人围聚在二楼,方里看着陈舟已经凉透的尸体,心情复杂。
陈舟趴在房门口,他紧闭着双眼,死前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看上去累极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谢柏沅掰开他的五指,发现他手里握着的,是一大把揉皱的玫瑰花瓣。
“你找这个”前面伸过来一只手,捏着一副黑框眼镜。
“谢谢。”方里伸手接过来戴上,视野顿时清晰了不少,一个锅盖头男生冲他笑了笑。
视觉恢复后,周遭环境的各种异样感也就接踵而来。
明亮的灯光、柔软的坐垫,以及对他爱答不理的邻座。
——他明明是站在拥挤的早班车上睡着的,哪来的邻座
方里打量了一圈四周,接着又迅速扭头朝窗外看去。
他们正处在一辆行驶中的列车上,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天空仿佛被故意用幕布罩住了似的,看得人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是恶作剧吗恶作剧也麻烦有点底线吧”女人声音堪比女高音,方里终于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对,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样擅自将我们带到车上来,已经侵/犯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会让我的律师起诉你们!”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角落里满是怒气地发言。
边上有人低声冷哼了一句:“到了这辆车上,你是天王老子也得认命。”
他声音不大,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没能引起半点注意,方里听到后多看了他两眼。
这时候突然有人崩溃般喊了一声,成功让车厢内陷入片刻的宁静。
“都完蛋了!快了,没人能活下来的,很快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说完这人从椅子上滑落,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还神经质般念念有词:“逃不掉的......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以为可以出副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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