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曼的死亡太过突然, 就算耳边的系统提示音仍旧冷静清晰,它也不能带给玩家真正的实感。
然而那血液却做不了假, 面容姣好的混血少女狼狈又狰狞地伸着舌头, 手腕上甩出的温热液体更是在音乐教室的墙上溅出一幅幅涂鸦大作。
严森反应最快,一脱外套兜头就将自己和江宁两人罩住,可即使如此,江宁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抹鲜红。
像是有什么执念未能言明, 徐静曼瞪大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许志刚右手边的方向, 脑筋飞速运转,江宁伸手将严森向左侧一推, 而后又高声提醒:“许哥闪开!”
虽然不知道少年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许志刚相信江宁不会故意去害自己,可他刚想抬脚前扑, 肩膀就被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搭上:“小胖子, 你要去哪啊”
空洞而又阴森,许志刚反应了两秒才认出那是金玲的声音, 抓住他肩膀的小手就像一只铁钳, 许志刚痛得呲牙咧嘴,根本不敢再往前走。
与此同时, 江宁和严森也来到了教室门前, 可那房门被不知名的力量封死,就连严森也没有办法将它强行撞开。
“尤可,”见逃脱无望,江宁镇静地回头望向月色中疯狂的“少女”, “连女生的身体都不放过,你可真不害臊。”
少年的眼睛十分具有欺骗性,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眯,就真如猫咪一般高高在上,尤可生平最恨这样的目光,见此情景,他双目通红,隐隐竟有一种要发狂的架势。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将手里的小胖子随便一丢,浑身是伤的女孩一步步逼近江宁,“这是学校欠我的!他们一辈子也还不够!”
要不是学校的默许与纵容,他又怎么会被逼到跳楼自杀的那一步,而且这个被他憎恶着的地方,竟然还成了他死后也逃不出去的牢笼。
等他明白自己变成地缚灵时,那几个欺辱他的人渣早已经潇洒离开,明明有机会报仇,可他却日日夜夜被困在这里不得安宁。
“站在那别动。”掏出手|枪,严森的语气相当严肃,尽管观众们都知道那里面没有子弹,可谁都无法从对方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不甘心地停在原地,尤可显然还记得那颗银色子弹的威力,他知道眼前这个叫严森的男人铁石心肠,除了江宁,恐怕没有人能让对方动摇。
不过既然费了这么大劲儿将人引到此处,他当然不会再向上一次狼狈逃走。
老式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将整个屋子染上一层令人作呕的血气,磕在钢琴一角的许志刚冷汗直流,差点被撞散架的脊骨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气氛僵持,江宁却不相信吃过亏的尤可还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他警惕地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打量四周,想弄清楚对方到底在这间音乐教室里藏了什么玄机。
“你在找他们吗”
女孩笑着拍了拍手,音乐教室的窗外立即趴满了一排还算凝实的白影,它们浑浑噩噩地听从着尤可的指挥,眼里没有半分清明的色彩。
那是曾经死在对方手里的学生,在看到那些白影年轻的面孔时,江宁就立即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这些学生死得糊涂且怨念不强,竟就此成了尤可手下操纵的伥鬼。
左手向前一挥,那些死状各异的白影便穿透玻璃鱼贯而入,江宁一边在心底谋划着绕过尤可撞碎玻璃的可行性,一边绷紧身体时刻准备着闪躲。
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那些白影就像看不到江宁似的将他绕过,它们齐齐扑向严森,缠手缠脚地将对方死死困在原地。
尤可想要做什么
还没等江宁想明白这点,他就已经被身材娇小的少女扑倒在地,毫不怜惜地榨取着这具身体里的潜力,尤可操纵着金玲的双手掐住少年的脖颈。
“眼熟吗”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下挣扎的模样,尤可用少女清脆的声线快意娇笑,“当初你们就是这样戏耍我的。”
被尤可附身的金玲,力气早已不能再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江宁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可逐渐加深的窒息感却让他有心无力。
亲眼见到自家宁宁痛苦的模样,严森睚眦欲裂,恨不得直接一枪崩了尤可,然而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那些白影虽然灵智低下又没什么杀伤力,但如果只是要困住严森,它们的力量绝对绰绰有余。
“骗你的是我,”清楚自己挣脱不开,严森果断停止自己无意义浪费力气的举动,他看向尤可,尽量维持着声线的镇定,“放过宁宁,我任你处置。”
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猎物主动求死的情况,尤可偏过头,透过金玲的长发阴沉地打量着严森,他手上的力道没有再加大,却也不能让手下的少年痛快呼吸。
“真是感人,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尤可在严森期待的目光中低头重新看向江宁,“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有的模样。”
恋人、朋友、自信,眼前的少年拥有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一切,就算身处绝境,对方琥珀色的眼睛也依旧清澈明亮。
甚至在听到严森的说辞时,对方还艰难地露出了一抹刺眼的微笑。
“不许看我!”被少年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刺激,披头散发依附在别人身体内的尤可立时收紧了五指,他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让猎物害怕、也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听到猎物的求饶。</p>
但江宁并没有如他所愿,像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一般,哪怕猫眼少年脸色憋得通红,对方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