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不得不承认,在长相上,祁春燕确实比她漂亮,张有年也算慧眼识美人了。
这时候,祁春燕从后面绕过来,引着他们去旁边的屋里休息,按着习俗,她们要在张家吃过午饭才走的。
祁香贝和姚玲找了个角落坐着唠嗑,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二嫂,我上个厕所,你去吗”
“我不去,你去吧。”
祁香贝问过厕所的方向,还挺隐蔽,正要出来,旁边居然传来张有年的低吼声,她忙屏住呼吸。
“大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二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爸不在了,家里就指着我了,你还跟我抢资源,到时候咱哥俩谁也捞不着,我的前景比你好得多,等我更上一层楼,肯定不会忘了你。”
“别跟我整这个,张有杰,我要信你才有鬼,爸在省城的人脉都给你用了还不够,你还想跟我抢方林县的,你也不怕吃多了噎得慌。”
“二弟,咱们是兄弟,祸起萧墙,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兄弟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是兄弟,小时候你跟爸妈在城里吃香喝辣,我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受苦,是兄弟,你上高中上大学,我上到初中就出来混,是兄弟,你还跟我抢省城的房子,转过年我才知道,妈把省城的房子全给了你,我有什么”
“你现在跟我倒这些陈年旧账有意思吗你跟着爷爷奶奶是妈的决定,不上高中是你自己说学习苦放弃的,都不是我造成的,至于省城的房子是给了我,这里的房子不也给你了吗可比我的房子大多了。”
“你要这么说,这话没得谈,大哥,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这里也不是白混的,还有,等爸的丧事过了,你就把妈接过去吧,反正在她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她的骄傲,她的未来,我就是她捡来的。”
“咚”的一声,墙被狠狠捶了一下,随即传来脚步声,是张有年离开了,过了片刻,又一阵脚步声响起,等听不见声音了,祁香贝才从厕所出来,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差点没把她憋死。
“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姚玲看见祁香贝回来忙问。
“这边空气不好,我到外面转了转。”祁香贝留了个心眼,没说在厕所多待。
姚玲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纸烧得多味道肯定不好,这张亲家不亏是干部,来祭拜的人多,哪像桃子姥爷,也就自家忙活。”
这话说的,祁香贝还真不好接,只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等饭上桌,她意思吃了两口就算饱了,跟两位兄长打了招呼,说工作忙要回去,就离开了张家。
事情仿佛已是尘埃落定,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祁香贝每天学习,循环播报,翻阅资料,还是跟个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当然,下班后的活动就丰富多了,公园散步,看电影,体验生活,逛商场,和邵鸿远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在广播站门口看到祁春燕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原来日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她原本还想着事后去找祁春燕,近段时间太忙居然忘却了。
“小姑,好久不见了。”祁春燕站在路边打量着广播站。
“是好久不见了,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祁香贝走到旁边巷口。
祁春燕跟了上去,“那天听我妈说才知道小姑来广播站工作了,怪不得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咱俩是姑侄,又都在县里,正该多联系。”
听这话,祁香贝都乐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让我吃惊,不过,恰恰相反,我不想跟你有过多交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知道你一直在背后诋毁我,警告你,立即停止,不然,我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
“我不过说了几句闲话,小姑反应太大了吧。”祁春燕满不在乎地说。
“反应大或小都是我的事,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我想你难生育的事情,不想让张有年知道吧,如果他知道,你的生活肯定会精彩不少。”
“你胡说什么年哥不会相信你的话。”
“那不一定,他就是当下不相信,你总怀不上他就不怀疑吗”
“我很快就治好了,你说也没用。”
“但愿是,不过还有一个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消息”
“有一个姓孟的男人,兄弟两个,大哥已经去世了,父母留下两间房,本来两家各一间,可大嫂以他没有给老母亲送终为由,愣是闹着把他一家赶出去,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偏偏有人插手,孟姓男人惧怕对方,无奈让出房子,可他后来找的地方太破了,夏天还好,可天冷了怎么过冬,他就起了歪心思,偷了工地上的材料修补住处,结果酿成大祸。”
祁春燕听见第一句话,脸就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嘴唇发抖,脚步开始往后退,不过祁香贝没放过她,接着说:“据说那个人的嫂子姓苏,原来在纺织厂工作,今年刚退休,你说你婆婆跟大伯哥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不会去说的。”
“那就看你的了,我不想去挑战张有年那癫狂的神经,不过如果再让我听见一句关于我的坏话,不管从你或你妈嘴里说出来,我都会算在你头上,后果自负。”
“我明白了。”祁春燕说完转身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