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也真是的,上回在厨房议论林同志就被撞见了,这次在背后说皎皎的不好又被撞见了,她都替她尴尬。
“妈,您想想,光皎皎认亲这一件就惹出多少麻烦来,仲远终身大事被耽搁,我们家被池家要挟多年,池兰香冒名顶替,明明可以私底下解决的事,皎皎非要大闹薛家婚宴。”
“薛家在首都也算有头脸的人家,家族联姻本不是坏事,不满意推了就行,如今闹成这样,两家结仇,仲实几个还有孩子们多多少少要受影响……”
病房里传来“砰”一声拍桌声。
华老太太声音夹着怒气,“这是你一个当长辈的该说的话?”
“池家,池兰香,薛家犯的错惹出来的是非,怎么能怪到皎皎头上?”
“妈,您别气,我不是要怪皎皎,只是觉得这阵子家里家外不太平,您安心在老宅养老,皎皎回岛上了一样还是您孙女啊。”
“皎皎是我孙女,老宅就是她的家,别说我只是过敏,就算我只剩一口气在,也没人能赶我乖孙女走!”
“可如果不是皎皎,您怎么会过敏住院,我听人说皎皎命硬,要是真把您克出好歹来……”
吴婶听着话头不对,连忙咳了一声。
天爷哟,这可不能再说下去了啊。
病房内听见咳嗽声,瞬间安静下来。
周秀贞出来开门,华皎皎冲她扯了扯嘴角:
“大伯母,怎么不继续说了?”
周秀贞面色难看,“皎皎,你怎么偷听长辈讲话?”
华皎皎耸了下肩,“我倒是宁愿自己没听到,可大伯母说话声音大,病房门都挡不住,总不能要我把耳朵堵上吧?”
“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大伯母是说了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她淡淡讥诮的语气,臊得周秀贞一张脸顿时热起来。
华皎皎越过周秀贞走进病房,声音恢复了柔和:
“奶奶,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华老太太笑着朝她伸出手,“皎皎,奶奶没事,快到奶奶这儿来。”
周秀贞看着祖孙俩亲亲热热的画面,倒显得她像个外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为了老太太的身体着想,难道她还有错了?
“皎皎,既然你在门外都听到了,大伯母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华皎皎收回给老太太把脉的手,淡声:“您说。”
周秀贞顶着华老太太警告的目光,坚持道:
“我知道你没坏心,但你害老太太住院是事实,老人家身子经不起几次折腾,等会儿你就收拾东西回岛上吧。”
“秀贞!”华老太太气得坐直了身子。
华皎皎给老太太顺背,清凌凌的目光看向周秀贞:
“大伯母,我命硬克人的说辞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周秀贞叹了口气,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子君说的,但她也是从池兰香那听来的。”
“她们都想给我爸当女儿,恨我恨得咬牙切齿,你觉得她们的话能信?”
“这……”
周秀贞的理性和感性纠结着,“不是大伯母想听她们的,而是你走到哪里,哪里就生事端,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顾虑。”
装睡的人叫不醒,华皎皎懒得和她费口舌,摇头嗤笑了声:
“你不用顾虑,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走的,等奶奶出院,我就回崇兴岛。”
“皎皎……”
华老太太眼眶一下就红了,紧紧抓着孙女不撒手,“皎皎,你要走就把奶奶也一起带走。”
她老了,没多少时日了,老头子走后,老宅于她冷冰冰的,她不想日复一日地等在那里,等孩子们忙完了才有时间来看她一眼。
她喜欢皎皎,想天天跟她一起吃饭说话,再守着她平安地生下孩子,过一段热热闹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