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都是怕死,两个人的原因也不一样。
甄繁继续刷x宝,购物车里有一溜是永远不会购买的,那是她想给简居宁买的。自她重又和简居宁在一起后,她很想弥补当年想给他花钱而不能的遗憾,不过也很少给他买过什么。便宜的自然不行,贵的,对她来说很贵的,于人家而言不过是个普通玩意儿。
因为要戴手术帽,甄繁的头发全都盘了起来,她的头发多且密,衬得她的脸格外的小。
这让简居宁想起了她为他拉二胡的那一天。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二胡”简居宁打破了沉默。
“大概是六岁吧。”
“二胡那么难,你当初就没想学个简单一点的么”
“我爸在曲艺团拉二胡,现成的老师和器材。”那些以前觉得十分难以启齿的话在今天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其实那时候我很想学钢琴,不过买琴和课时费对我家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后来见到钢琴弹得好的人都很羡慕。”
那年简居宁让她唱歌,他给她弹琴,她一时看得呆了,连词儿都忘了,那半个月亮一直在那儿爬上爬下。
老甄从来不知道她想学钢琴,甄繁明了自己的家境,从不提过分要求。忘了是谁说过,“人一穷,连吃只水果都成了道德问题。”在这样的家庭里,提出自己想学钢琴是很不懂事的行为。
“二胡拉得好很不容易。我很喜欢你那只曲子,等你病好了,你能不能再录一遍,我好录下来。”
这个人说话真是妥帖,总给你一种你很重要的感觉,不过第一次分手后甄繁便知道那不过是错觉。
甄繁什么扫兴的话都没说,她只说好啊。
进手术室之前,甄繁突然变了一个人,她脸上一点儿也没看出焦虑的样子,简居宁去握她的手,甄繁也没甩开。
“没事儿,别怕,我就在手术室门口。”
甄繁冲他笑,“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小手术嘛。”
在进手术室之前,甄繁还扭头同简居宁挥了挥手。
然后那扇门便关了。
在麻醉师跟她说注射麻醉剂没多久,甄繁就慢慢失去了意识。
手术切除的结节被拿去送检,如果显示良性的话就直接缝合。为了检测方便,快速病理切片直接手术间里进行,并不会给家属看。
简居宁在手术室一遍一遍地看表,时间太长了,他变得越来越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