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颜又道:“就如您所说,我今天就提两千两银子,可剩下的一千多两银子,您也不能给我放在账上,您得把它给我花了!”
陈掌柜这回彻底听不懂霍颜在说什么了。
霍颜:“刚才邢老板不是说,要卖他那个茶楼吗您就替我做个中间人,告诉他,他那茶楼我买了!账上那一千多两银子就是定金,您直接给划走到邢老板账上就完事儿了。”
陈掌柜生怕自己听岔了,“等等,您刚才说什么您要买聚合茶庄”
霍颜:“对呀。”
陈掌柜:“可是聚合茶庄要四千两银子,您……手里还有那么多钱吗”
霍颜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了。”
陈掌柜黑线:“霍小姐和我说笑呢没有银子,您还怎么买茶庄”
霍颜:“剩下的钱,你们圣元钱庄替我拿啊。”
陈掌柜:“……”
这是跑来个砸场子的吧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陈掌柜修炼了十几年的好脾气,就要消耗殆尽,要不是想着霍家还有银子在钱庄,舔着自己后槽牙强忍,只怕“送客”两字早已从嘴里蹦出来了。
霍颜见陈老板板凳都要坐不住了,笑道:“您别急,慢慢听我说完。这个钱自然不是让你们白拿。您就当这笔钱是霍家向钱庄借的,我们每月还钱,约定三年,还付给您利息。”
陈掌柜:“想要借银子,可是您拿什么做保”
霍颜:“就拿聚合茶庄啊!”
陈掌柜:“哦,您是说,让我们借你钱去买茶庄,回头您再把茶庄抵给我们”
霍颜:“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若还的起钱,钱庄就可以每月吃利息,这可比存利高啊。而倘若我还不起钱,您只管把茶庄收回去,另外我这一千两银子的定金也当违约金赔给您。陈掌柜,您再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不论如何,您都不亏”
陈掌柜是个聪明人,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霍颜说的意思。这想法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好像霍颜空手套白狼,可若是操作得好,对钱庄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营生。其实这就相当于贷款,在上海租界的洋行里很流行,只是国人还没有贷款习惯,宁愿攒一辈子积蓄,也不愿意付那么多利息给别人。
陈掌柜思量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再看向霍颜时,未免带了些郑重:“这么大的事,霍小姐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霍颜拿出霍家印章,“如今爹爹出了事,爷爷又病重,已然将掌家之权交给我。陈掌柜和我爹爹相识,这个霍家的印章总该认得吧”
陈掌柜看过印章,终于露出笑容,“好!我这就去叫人去请邢老板!这笔买卖,圣元钱庄接了!”
霍颜:“我就知道陈掌柜是个有眼光的人,做事痛快!”
陈掌柜好奇:“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不知道霍小姐方便不方便透露,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将三千多两银子全都提走,毕竟就算再急着用钱,也不至于连一天都等不了啊。”
“这个啊……”霍颜忽然眉开眼笑,笑得陈掌柜后脊背好一阵发凉,“陈掌柜您今天应该就会知道了。”
霍颜揣着两千两银票和聚合茶庄的房契地契坐上马车时,总算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的日子实在是缩手缩脚。
霍颜再次将新到手的家当拿出来翻看,虎斑猫也凑过来和霍颜一起看,霍颜乐了,心说你一只猫难道认字么像模像样,还挺会装的。
当霍颜再次回到霍家时,族长和霍平文正在霍家大门外套马车准备离开。
“哎呀,族长爷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阿颜给您见礼了!”霍颜嗓子像涂了蜜一样,特别殷勤地给族长上前行了一礼。
族长看着霍颜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个丫头天天在外面乱跑,成何体统!”
旁边有个跟来的霍家村人催促:“族长您先别理这丫头,咱先办要紧事。”
族长咳嗽一声,冷冷看了霍颜一眼,对车夫道:“去圣元钱庄。”
马车匆匆离去,霍颜回头看着,抓着猫爪子挥了挥,大声道:“族长慢走啊!晚上来我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