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你还说药丸是连启运自己服下的,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你也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你们还发生了四次性行为,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但是当连启运的身体出现不适时,你却没有停止动作捂住他嘴的动作,是因为你希望他死,是不是”
田芳“不是我只是想让他闭嘴”
刘楚却说“审判长,关于被害人连启运的法医检验报告,请参见证据b2,照片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害人脸上有清晰的指痕和瘀伤,经证实和被告人田芳的手指完全吻合。另外证据b1是被害人的尸检死因证明,证实被害人是死于心脏衰竭,另外被害人的其它器官,比如肝脏和肾脏因为疲劳过度和服药过量也出现了衰竭的症状。除此以外,被害人还检查出有非淋菌性尿道炎。”
非淋菌性尿道炎是比较常见的性传染病之一,也就是此前所说连启运的“暗病”,不过幸好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
等审判长看完证据,刘楚继续发问“被告人田芳,根据法医对你做的验伤报告,发现你也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和子宫颈炎症,是不是”
田芳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是”
刘楚“法医同样还在被害人连启运身上检测到同样的病症,是不是你将非淋菌性尿道炎传染给被害人的”
田芳“我没有,是他传染给我的”
刘楚“你们二人均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治疗期间需要避免性行为,可你们没有遵照医嘱,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请解释一下原因。”
田芳有些哽咽“是连启运逼我的”
刘楚“你在给警方的口供里亲口承认,你和被害人有特殊癖好,那么治疗期间继续发生性行为是不是也因为这种特殊癖好”
田芳“不是,是连启运逼我的,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不是我”
刘楚却紧追不放“你明知道连启运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服食过量药物,还和你发生过四次性行为,你仍然选择用手捂住他的嘴,是为了要满足你的特殊癖好,是不是”
田芳怒吼出声“不是,不是,我没有”
徐烁也在此时开口“有异议,控方没有证据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且被告人田芳已经了新笔录。”
审判长“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不能以强迫方式讯问,问题不要重复。”
刘楚点了下头“是,审判长。公诉人对被告人田芳的讯问暂时到此。”
审判长转而问徐烁“辩护人对被告人田芳是否发问”
徐烁站起身“是。”
审判长“可以发问。”
徐烁下颌微收,面无表情的扫过刘楚,随即看向田芳“田芳,你妹妹田恬有认知障碍,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监护人或者亲人可以照顾她”
田芳平复了一下情绪,摇头说“没有,爸妈去世后,我们姐妹就相依为命,其他亲戚都住在外省,爸妈生前就来往不多,爸妈去世后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都觉得我们麻烦。”
徐烁“那么,这些年来你和田恬都是靠着你一个人的收入来维持生计的能不能描述一下。”
田芳“我们的生活很辛苦,我读法律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出去做两份兼职,田恬说过要出去工作,但她试过几家快餐厅,不是被辞退就是被店长和店员们欺负,我很心疼她,就不再让她去工作,我还骗她说,我挣的钱够花的。后来我大学毕业,好不容易被昭阳事务所聘用做律师助理,我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没办法只好请了一位阿姨来帮我照顾田恬,我挣的钱不敢乱花,除了要经常熬夜加班以外,我还要出去应酬,我有过两次胃出血的经历,还有一次因为血糖不足和疲劳过度而晕倒,在医院打吊瓶,这些事我都没有让田恬知道。”
这些证词自然是在开庭前徐烁和田芳对过的,尽量简短,只捡重点来说,让庭上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让他们明白田芳、田恬姐妹的生活有多艰难,尤其是当田芳还是一名律师的时候,光鲜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这样的血与泪。
自然,田芳这样省吃俭用的性格必然会严格记下每一笔开支和收入,所有资料都已经作为证据呈上法庭。
徐烁“审判长,关于田芳所描述的拮据生活,关联证据请见a1,那上面有过去六年田芳的银行账户来往收入,里面有她大学期间做兼职的收入所得,在昭阳事务所的工资表,还有她和田恬的日常开支。而证据a2里面的账单,是田芳在给田恬治疗认知障碍上的医疗费用,除此以外她们姐妹二人几乎没有个人冲动型消费支出,而且其中有长达两年的时间入不敷出,需要向朋友和银行借款。”
等审判长看完证据,徐烁继续发问“田芳,你就是在这种身负外债的情况下认识的连启运,是不是”
田芳“是。”
徐烁“请简单陈述过程。”
田芳“我和连启运是在酒桌上认识的,他代表江城基因,我和其他几位同事代表昭阳事务所,他注意到我酒量不好,当晚替我挡了几杯酒,我觉得他人很好,就答应把电话留给他。连启运很快约我出来,几次约会之后对我提出交往要求,我同意了。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婚。后来在一次约会之后,他对我提出性要求,我答应了。但我没想到,事后他却拿出视频给我看,说这些视频是我们爱的证明。我有些担心,但连启运保证不会把视频外传,直到我知道他已婚的事,他的妻子还找到我,说让我离开他。我就去找连启运理论,没想到连启运对我说,其实他只是想跟我玩玩,如果我愿意听话,他会给我很多钱,减轻我和田恬的生活负担,但前提是我要满足他的性需求。反过来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要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田芳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低下头,一点声都没了。
徐烁安静了两秒,说“尊敬的审判长,由于被告人田芳提到的视听证据涉及她和死者的个人,被告人田芳有权申请回避。”
审判长点了下头,问“被告人田芳,你是否要对出庭人员申请回避。”
田芳“是。”
回避审理这件事此前在庭前会议上申报过,已经批准,所以没有耽误庭审时间,很快的,连同书记员在内的审判人员就陆续离开法庭。
庭上只剩下审判长、监控双方和田芳。
这时,徐烁开始播放视频,画面虽然有些模糊,却足以辨认出视频里男女的五官长相,男人是连启运,女人就是田芳。
而且两人的姿势并非正常性行为会采用的,田芳发出痛苦的声音,一直在求饶,嘴里还说着“不行,田恬不行,我求求你”。
连启运听了很生气,还从扔在床下的裤子上抽出一根皮带,往田芳身上挥去。
视频到这里被徐烁按停。
田芳的头已经低垂,法庭内气氛紧绷,审判长已经皱起眉头,刘楚的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田芳突然翻供一事,原本对刘楚来说是有空子可钻的,毕竟被告人翻供是常事,而且通常会在口供里找到矛盾点,再用事实证据将其推翻,这是控方一贯的打法。只要证据确实、充分,间接证据之间可以互相印证,没有互相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疑问,就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那么被告人的供述就会不攻自破。
而且刘楚早已认定同样是律师出身的田芳,后来翻供的笔录一定是谎话连篇,何况刑事庭审当中,剑拔弩张的事经常发生,刘楚为了要让田芳露出马脚,推翻她的二次笔录,在提问时甚至不惜剑走偏锋,专门攻击她的死穴。
果然,田芳很激动,她被打乱了阵脚。
但奇怪的是,徐烁身为田芳的辩护人却始终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背脊笔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有因为刘楚的发问过于犀利而流露出丝毫不满。
尤其是当刘楚和徐烁的目光有了一瞬交汇的时候,刘楚仿佛感受到自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笃定。
刘楚感到很奇怪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稳赢了呢,还是他真的相信这个女人没有故意杀人
直到徐烁站起来发问,有条不紊,丝丝入扣,先是在外围晃悠,让田芳姐妹的辛苦生活像是一幅画卷一样钻进每个庭审人员的内心,然后又将连启运描述成一个趁虚而入的禽兽、魔鬼,利用田芳姐妹的脆弱无助而肆意逞凶。
尽管审判长和其它庭审人员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同情,可刘楚心里仍觉得不妙,直到徐烁拿出一段视听证据。
这段视频有声有画,而且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当事人是连启运和田芳,两人的肢体动作和语言根本不需要其他解释,就已经非常直观地告诉观看者,连启运是怎样一个人渣,田芳是如何被迫害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争议,刘楚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个案子悬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