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说“你不想问问我这段时间去哪了”
越舒没听出话外之意,茫然地说“你不是去弄征集了吗。”
苏杭说“我在寝室不方便晾照片,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越舒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啊。”
苏杭露出得意的微笑,突然说“你要不要搬出来”
越舒眉目一诧,问“搬出来”
“对。”苏杭说“我那个房子很宽敞,两个人合住足够了。”
越舒心中了然,明白过来,原来感情苏杭在这儿招募室友分摊房租呢,他连忙拒绝“不用了,那地段房租太贵,我现在住的挺好”
“不用你付房租。”苏杭打断他,丝毫没顿地说“我包了。”
越舒愣了,一时间受宠若惊,懵然地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苏杭简短精要,说“有钱。”
越舒哑口无言地看着他,猛然想起他们被苏杭他妈包了那两年的水费、电费和网费。
“菜饭有保姆做,水电不限,家具齐全。”苏杭说“怎么样,搬吗”
越舒也知道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可转念一想,真要搬出去了,他天天吃人家的饭、用人家的东西、住人家的床,怎么有点被金主包养的意味
“苏杭。”越舒面露难色,组织语言说“我去不太合适。”
苏杭眼睛微微眯起,说“怎么不合适”
越舒感受到对方眼神中无形的凌利,硬着头皮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离教学楼近,上课还方便,再说寝室条件不差,咱们是对床,离得近,我想跟你合住也用不上出去找房子。”
苏杭眼中的诧异渐渐闪去,他神色稍缓,竟是隐隐笑了“你真这么想的”
越舒点了点头,“当然。”
苏杭轻笑了一声,伸手掐了把他白皙的脸蛋,发现软的不像话,他说“算我没白疼你。”
他掐完,又把手指移向越舒的外套,嫌弃地蹭了蹭。
越舒“”
叶景铄返校后,因为右手骨折不算严重,简单的出行和上课都没问题。
不过两次摔下床铺,一次骨折一次脑震荡,叶景铄在年级里边又火了一把,出门上课甚至有人过来拍合照。
这给陈浩然嫉妒坏了,一度产生想去医院打个假石膏的想法,既能不去上课,还有成批的妹子跑来搭讪,这伤得值啊
后来被越舒语重心长地劝告,这种待遇跟有没有石膏没太大关系,主要看有没有那么好看的脸,陈浩然这才认清事实,发现不如去整容机构来的更快。
一学期一度的滑雪课如期而至,并且历年的规定今年重新改革,由自愿改成必修课,原本不用去的越舒只得补交滑雪费,跟着大队伍上车出发。
叶景铄本来有假条,可以不跟着去,但本人坚持要跟着,说是想体验一下看别人滑雪的感觉。
从来没滑过雪,只是看着别人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越舒听得这个心酸啊,毅然决然要领着叶景铄体验一次真正的滑雪,尽管他自己一点都不会。
他们乘坐大巴,一路开出繁华的市区,大约过了一个多点,终于驶进滑雪场的大门,缓缓停下。
放眼望去,能看见不远处与山林练成一线的滑雪场,天色湛蓝,衬得雪场洁白壮观,展露着最接近自然的美景。
越舒下意识看向叶景铄,发现那人果然两眼放光,直直地望着窗外,似乎期待无比。
他们拿好用具,乘着缆车到达山顶,滑雪老师领着他们做热身运动,完毕后才开始自由活动,越舒像个企鹅似的移动几步,见叶景铄还在原地没动,只是眼巴巴看着他。
越舒心头一软,转身朝用具堆走了过去,挑了个蓝色头盔,给叶景铄戴上了。
越舒拍拍他肩膀,说“别难受,等你好了,我再带你来一次。”
叶景铄眸光一顿,眸子里闪露着难以形容的神情。
越舒又伸手,示意叶景铄往那边看,说“你看,那群女生也不会,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撩撩妹,要是真交着个女朋友,你这趟也算没白来啊。”
叶景铄“”
越舒怀疑那个表情像是想揍他。
越舒撑着滑雪杖,跟着陈浩然往下滑,叶景铄抿紧了唇,沉默地望着越舒滑远的身影。
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个人,叶景铄侧目看去,发现是苏杭。
两人谁也没先说话,就这么过去几分钟,远处的风卷着雪粒,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像夹着刀子一般。
苏杭睫毛覆上一层雪霜,他薄唇微启,说“叶景铄,你这条胳膊到底怎么骨折的。”
叶景铄远远看着越来越小的身影,说“我喝多了,没印象。”
苏杭冷哼了一声,说“我不是越舒,会信你这种骗小孩的话吗。”
叶景铄嘴角微微翘起,说“你觉得为什么”
苏杭目光一路随着赛道往下,说“你该不会趁着喝醉,对他做了什么吧。”
叶景铄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猜得对。”
苏杭瞳孔一缩“什么”
叶景铄眸光温和,雾气随着他说话缓缓飘散而出,“我做了一件我上辈子开始就想做,却一直没勇气做的事。”
苏杭听得皱眉“你没毛病吧。”
叶景铄看了他一眼,又补充说“也是你做梦都想做的事。”
他说完,转身往下走。
苏杭瞪直了眼睛,一股无形的怒意慢慢升腾,充斥进被包裹严实的五官。
陈浩然板下灵活,拐弯刹车全不在话下,他绕着越舒转着圈滑来滑去,看越舒一点点龟速地挪动,过去十多分钟,他连三分之一的赛道还没滑完。
陈浩然冻的鼻涕都要下来了,喊道“小越越,你这速度不行啊,滑雪要的是激情,你这比老太太逛街都慢。”
越舒骂道“你倒是教教我”
“这有啥难的,大胆滑”陈浩然咻得滑到他身后,伸手摸上他的后背,“浩哥帮你一把。”
越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倒吸口气,说“不行,陈浩然,老二你千万别推”
话没说完,越舒已经连人带板地冲了出去,未发完的音节在场内缓缓回荡,最终消匿于雪雾的山间。
风呼呼刮在脸上,寒意顺着毛孔扎进皮肤,又胀又疼,越舒连滑雪杖都用不上了,脚下像踩了风火轮,根本停不下来。
山脚愈来愈近,有十多个游客站在不远处,越舒眼看刹不住车,直奔一高个的男人撞过去,他连忙喊“要撞上了让一让”
谁知那人一转身,露出头盔内的脸颊,竟是叶景铄
叶景铄愣了一瞬,不仅没躲,反而伸出手,要接住他似的。
越舒彻底慌了,叶景铄右手还养着呢,他这么撞过去,恐怕叶景铄真得成永久性伤残了。
越舒慌乱中使出刚才陈浩然教他的那招刹车,把力量放脚跟,将雪板后端向外推出 ,逐渐用力,身体也跟着雪板的推出而弯低下去。
他能感觉到耳边的风声逐渐减弱,脚下的阻力愈发明显,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他真的成功了
越舒以内八的姿势,操控雪板堪堪停在叶景铄面前,上身却因冲击的惯性向前一倾。
“砰”得一声,越舒跪在叶景铄面前,姿势标准。
“”空气一时间凝固,旁边的游客纷纷驻足,朝这边看过来。
越舒脸颊涨红,直红透了耳尖。
叶景铄愣了一下,随即道“求婚”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