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夫人闯了祸呢”林欢用力将嘴中的糖块咬碎,发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表情却一派天真无邪,“可要我按军法处置”
沈玹眼也不抬道,“小林子,你除了吃和杀,就不会干别的了”
“还能睡。”林欢大言不惭。
沈玹手腕用力,将茶杯当做暗器甩出,直取林欢面门。
林欢灵活地一个后翻,躲开暗器,稳稳落在阶前,而手中的酥糖未撒分毫。
沈玹起身,按着腰间的两柄细刀,意有所指道“传闻农人为了安抚暴躁的牛群,会在牛群中放入一只柔弱的小羊,起安抚调和之用,用以麻痹牡牛的斗志。小林子,你觉不觉得,长宁长公主就是那只混入东厂的小羊”
林欢认真地想了想,而后舔舔手指上的糖末,“听不懂。”
“要多读书。”沈玹劝诫。
萧长宁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直到腹中饥渴,才懒洋洋起来用膳。
独自在房中吃过午膳,萧长宁略感无聊,便动手收拾自己带来的嫁妆。大部分物件,贴身宫婢都给她收拾好了,只有一个小红木箱子还密封着,里头装着她最珍贵的物件,宫婢们没敢私自挪动。
萧长宁取了钥匙开锁,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几样物品有她册封长宁公主的玉蝶和先皇亲笔诏书,还有一只小巧的松青色香囊,是余贵妃亲手绣的、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物件。
萧长宁将香囊贴身佩戴,这才拿起诏书,展开一看,父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中,令她止不住地眼眶发酸。
上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地写着某年月日,册封她为长宁公主,食邑三百后来余贵妃病逝,先帝哀戚,又给萧长宁加封食邑三百,位列长公主之尊。
而现在,她真的成为了长公主,食邑依旧六百,可那个儒雅多情的帝王却永远长眠地底了。
萧长宁眼睛有些发酸,将诏书放好,合上箱子。
下午这半日过得清闲自在,平静得不像话。
这么平静,倒有些不正常了萧长宁隐隐有些不祥之兆,果然,到了晚膳的时辰,一直忍耐的沈玹出手了。
萧长宁不愿去厅中同他一起用膳,沈玹竟命人直接撤了她的膳食,偌大的厨房连一口热粥都没留给她。
“厂督大人说了,长公主既然甘心窝在这下人的偏间中,便是不拿自己当东厂的女主人看待,吃穿用度自然要同下人一般,需自己动手才行。”
闻言,萧长宁简直气结。
自己动手做饭是不可能的。
萧长宁不用说,连这几个宫婢从小养在宫中,只伺候主子穿衣梳洗,从来不用下厨做菜,膳食都是去御膳房取现成的,哪里会做庖厨
膳房里乒乒乓乓,烟雾缭绕,时不时有凄惨的呛咳声传来。而一院之隔的寝房中,灯火温暖静谧,沈玹半散着墨黑的长发,披衣坐在案几旁,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枚黑子。
他朝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嘴角微微勾起,“最多,撑到明日。”
这顿饭到底没做成功,萧长宁饿了一夜。
第二日早起,主仆四人皆是一脸菜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长宁一声长叹“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本宫既损了沈玹的颜面,去服个软便是了”
于是,萧长宁腹中唱着空城计,掬一把伤心泪,哀哀戚戚地洗漱完毕,慢慢吞吞地穿戴整齐,终于深吸一口气,脚踩棉花似的朝沈玹用膳的大厅挪去
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是圣人才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宁向东厂势力低头
明天公考要加班一整日,来不及更新,请假一天争取后天补上,么么哒
谢谢惊弓之鸟和百里透着红两位菇凉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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