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晚才把周元澜送出府,封戚氏这时的态度颇叫人觉得玩味。
“这些是婆母的一番心意。”封戚氏从知道宋吟晚真实性情后,便开门见山道明了目的,“先前不知是局,也不知周氏心计,累及怨怪到四婶身上,这些天病在榻上都不安心。”
“大嫂可还好”宋吟晚确是听闻封顾氏突然病下,在云隐斋告知布局真相时就摇摇欲坠的样,想是被周元澜的谋算刺激不小。
“肝气郁结,是气症,大夫说需得静养一段时日调理,并无大碍。”
与宋吟晚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大嫂客气了,这事说来也有我的过失,当及早通个气。”当然这也是事后的场面话了。
封戚氏而今整个人的气质略有改变,当是少言的缘故,内敛许多,“四婶才是客气,替家里肃清了毒瘤,婆母心里很是感激。这些算不得贵重,是雍州那边的新样式,聊表谢意。”
她说着让人把衣服、妆奁搁在桌上,从妆奁里取了两张纸契,上面是涪陵街地段最好的三间铺面。
“望四婶能……不计前嫌。”
说是谢意,何尝不是示好投诚。只是来的有些突然。
“妄言,恶口终是祸患,报应不爽。我想为妍姐儿积福,婆母亦是这样想。”封戚氏提起女儿,心里边揪了下。
妍姐儿好转能说话,才知是她自个跑出去意外落水,说是小弟弟要带她去玩儿。听她所描述衣着,叫封戚氏想起自己三岁夭折的孩子,心里一阵后怕寒意。
宋吟晚不知内情,只看到封戚氏的敬畏谨慎,想是妍姐儿落水那事给吓着。“眠春,去拿上回宫里带来的人参给少夫人带回去。这些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过大嫂好意。”
封戚氏闻言一怔,心里霎时定了。‘嗯’了一声,但看着宋吟晚的面儿正想起一事欲开口,却听得门外忽而传来通报,道是三夫人来访。
她作势收住,终究没说,“那……婶婶们说话,我就不作打扰了。”
宋吟晚亦是瞧见她脸上神情变化,显然是因封沈氏的造访打断了什么要说的。等人出去,便叫眠春收了衣服妆奁,独独留下了香匣。眼底浮起了幽思。
封沈氏进来后唤了声‘弟妹’,随后瞥见了桌上搁置的,却是停留在空的海碗上,失笑道,“原是担心府里出了周氏那档子糟心事,会叫弟妹郁闷,能吃得好睡得饱真是极好了。”
“三嫂还是这样会体贴关心人。”宋吟晚笑吟吟的,“叫我想起我刚过门那会儿,三嫂回来来我苑儿,那时就觉得三嫂人好,还十分投缘。”
“想是眼缘了,我瞧见你也觉得欢喜,同我家里的妹妹一样。”
宋吟晚叫人看茶,用的是封沈氏头回来时送的佛茶,两人坐了一道。后者浅浅品了一口,“新茶放不得久,可是你喝不惯”
“这是最后剩的一点儿了,还想着要问三嫂去采买。”
“再过几日,是香会,可要随我一块去”
“香会”
封沈氏后有又觉唐突似的,“香会是感业寺的盛事,都说那许愿极灵验。我一人出门也是出门,便想邀你做个伴。”
“说来真是,我在感业寺求的姻缘,而今得偿所愿当是得去一趟。三嫂要去时,可别忘差人来唤一声。”
封沈氏拿帕子拭了拭嘴,笑着应下了。
而后不由随着宋吟晚那只过于纤白的手落在了漆黑匣子上,‘一斛春’的烫金字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便是四叔所赠‘十二色’”
宋吟晚‘嗯’了一声还大大方方予她看,“‘一斛春’的香是不错,却不该贵这样离谱。搞那劳什子竞价的一套,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世上无双的名头就够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封沈氏喃喃,神情露了些许异样。
宋吟晚自然也瞧见了,“三嫂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一桩陈年往事,又不知该说不该说。”封沈氏犹豫再三,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试探问,“四叔可和你说起过偏苑挂锁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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