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 叫声爸爸来听听
整场一片安静,在座的不少人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如果不是礼仪不允许,大概就要去揉揉耳朵了。
满场震惊中, 只有织田家几个久经阵仗的家臣默默的心底看天, 不好意思啊, 他们家主公大人就是这么一个德行,谁叫你撩谁不好非要去撩他呢。
看吧, 吃到教训了吧。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这群人心底在瞬间涌上一股窃喜之情。他们这么多年的血泪史算什么,这不连将军大人不也难逃这一暴击吗
他们才没有幸灾乐祸呢, 他们可是正经的织田家家臣!
“织田信长,你……”足利义昭猛地站起身来, 羞愤万分的瞪着织田信长。
织田家年轻的家督微微偏了偏头,神色里还有一丝无辜,“难道我误会了将军大人的意思”她就差没捂胸口来个震惊似了。
“你, 你……”足利义昭指着织田信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将军大人。”细川藤孝见事不对,立刻叫了声, 这个时候, 可绝对不是和织田信长公开翻脸的时候啊。
足利义昭听到细川藤孝的话, 他虽然混球,也明白现在这个时候的形势,咬了咬强自忍耐。
但他到底不是忍功一流的人物,忍了两下发现忍无可忍, 干脆直接拂袖而去,跟随他的那些人忙匆匆朝着织田信长一礼后跟了上去。
织田信长有些无聊的敲了敲手里的扇子,这就走了不是他自己要认爸爸的吗,她的吾儿还没出来呢,这个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吧。
亏他还在各个大名之间辗转了那么些年呢。
可惜了,她多想声情并茂的叫一声:吾儿啊。
足利义昭走了,自然能舞也跳不下去,几个跳舞的舞者在那里尴尬得面面相觑,生怕贵人们闹这一出后,迁怒到他们头上。
织田信长对这些人倒是和颜悦色,她对市井之人向来没什么架子,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将军大人宽宏大量,是不会和你们计较的。”
于是一群舞者立刻规规矩矩的行礼,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
嗯,既然信长公说了将军大人不会计较,就肯定不会计较吧。
安心了有木有,信长公真的是个好人呢!
木下秀吉侍奉织田信长多年,心理素质自是强大不提,倒是明智光秀愣住了,他到织田家的时日尚浅,而这段时间织田信长又忙着战武田,讨松永,拥立足利义昭上位。明智光秀见惯了织田信长雄才大略,弹指之前就让对手灰飞烟灭的样子,虽然他也知道这位主公大人对规矩礼仪不甚看重,但哪个大人物没点自己的偏好呢,他家主公这种,算是很好的了。
而现在猛一看到原来主公大人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感觉真是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难道,之前他代表足利义昭大人拜见主公大人的时候,那个时候主公大人的有些话,并不是别有深意,而其实是性格使然。
明智光秀有瞬间的混乱。
明智光秀会混乱,但木下秀吉不会,他很是颇为友好的撞了撞明智光秀的手臂,“光秀大人,你刚看到足利义昭离开时的表情了吗”
这家伙说这话的神态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早就看足利义昭不顺眼了,竟然直呼他家主公大人的名字,真是太没礼貌了,还是将军呢,也不想想他这个将军是怎么来的,没有主公大人,他还到处流氓呢。
明智光秀被这一下撞到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顺着木下秀吉的说法想了想,然后连向来端方温文的人也没忍住,偏过头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
确实,将军大人刚才离开时的表情,是挺……那个的,他家主公大人,在某种方面来说,异常的强大啊。
“哦”木下秀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明智光秀,“光秀大人,您笑了吧。”自从到了京都又被任命为京都奉行之后,木下秀吉就成了明智光秀的对比组,人家能够风度翩翩,礼仪周全,他却连说话都会被不动声色的取笑。木下秀吉心底那点傲气被激得简直天天翻涌出一股醋味,凭什么啊凭什么啊,他才是跟随主公大人日久的人,明智光秀不过是新投效过来的家臣,主公大人竟然还对他那么看重的样子,猴子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重要事情说三遍。
但是再不服气也没办法,谁叫对方得主公大人看重呢,泪流满面。
现在难得看到明智光秀露出一点破绽,木下秀吉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叫出声来。
明智光秀轻咳一声掩了笑意,他转过头来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世家出身的公子,浑然天成的儒雅贵气,“秀吉大人,您看错了。”
“我没看错,您就是笑了。”木下秀吉不依不饶,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眼神好着呢,从来不会看错。”
“您就是看错了。”明智光秀可不会认这种事,偶尔装模作样起来,他也是不会输人的。
于是两人竟然幼稚到就这种事,在织田信长面前争执了起来,争执的内容还如此的没营养。
至于织田信长嘛,她才不会命令他们住嘴呢,如果真打起来,她说不定还会拍手给自己两个家臣加油助威,
毕竟,这可比能剧什么的好看多了,不是吗
好好的一场宴会,一地鸡毛。
就像明智光秀所想的,这也是他家主公大人的另一种强大。
被气昏了头的足利义昭当然不会就此当这事没发生过,他如果能有这样宽大的胸襟或者忍人所不能忍,早就成就一番大事了,哪至于现在被织田信长带着才能进京啊。
所以心眼气量狭小又自命不凡的足利义昭又生一计,他说,他想要任命他的义父大人(嘲讽脸)为副将军。
当然,又被织田信长推拒了,她又不是织田家家主当得不舒服,干嘛要去给人家当副!将军,给自己找个人顶在头上
这一下,足利义昭简直是出离了愤怒了,织田信长这个人真是太给脸不要脸了,他都纡尊降贵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这么不买账。
他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等着,等着!
织田信长当然知道她此举必定会惹怒足利义昭,但那又如何,她不可能为此打乱自己的部署,她也会衡量得失,得不偿失的赔钱买卖,织田家的年轻家督是不会做的。
况且,她也不是没有后招,不然她为何要去觐见天皇呢。
所以织田信长拒绝了就拒绝了,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照样该干嘛干嘛,只是她也没想到,她家那些家臣们,认为她现在应该重点干的一件事,一下就摊到了她的面前。
织田信长看着眼前这位为她端来茶点的柔美女子,微微挑了挑眉。
她可不记得服侍她的侍女中有这么一位人物,这位……姐姐看上去仪态端方之中又带着些成熟女人的妩媚,是那种会让男人眼前一亮的女人。
如果见过的话,她肯定会记得。
这件事看来有意思了。
织田信长可不觉得一个无关人物能混进她住的地方,而这位能来这里,而且能为她端茶送水,必定是有重要家臣打过招呼的,而且身家清白之人。
所以,她手下那些人把这么一位姐姐送来干嘛</p>
织田信长目光掠过正低头为她倒茶的人,玉指纤纤,衬着茶具的颜色,是种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