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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者聚集书库 > 奸臣套路深 > 第389章 更加欢心

第389章 更加欢心

众人从早晨开始启程,不到黄昏便回了京城,魏满等人继续回馆舍下榻,小皇帝入了皇宫,各自忙碌去了。

因着魏满与林让昨夜里才亲近过,今日一大早还在赶路,魏满生怕林让受不住,便准备去找林奉,要一些清凉的膏药。

魏满走到林奉的舍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林奉就在里面,听到声音走过来开门,一打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主公手腕上的……

红痕。

林奉当时便有些尴尬,说:“主、主公……有什么事儿吩咐奉去做么”

魏满根本不知自己的劲装袖袍太短,袖口还是缩口的,手腕上露出了昨夜里“嬉闹”的红痕,一脸十分自然的说:“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不过是随便走走,正想起来,管你讨些药膏。”

林奉说:“不知主公想要什么药膏”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清凉……消肿的那种药膏,你有没有”

林奉一听,便想到今天早上听到的声音,当时心中有些奇怪感觉,倒不是林奉对魏满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而是林奉又想起了自己的义父,都已经过去了四五年,魏满也痴痴的守了四五年,如今“另觅新欢”,也说得过去。

只是……

林奉到底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心思。

魏满说完,林奉没有说话,一直在出神,魏满便奇怪的说:“林奉”

“都亭这里有。”

姜都亭可谓是神出鬼没,突然就从后面走了过来,越过魏满,直接跨入林奉的房舍中,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盒来,递给魏满。

姜都亭别有深意的一笑,说:“这药灵光的很,是林太医亲自试药,包好。”

林奉这才醒过神来,听姜都亭又开顽笑,气的脸色是又红又青。

姜都亭将药膏递给魏满,便说:“主公,都亭与林太医还有话要叙,便少陪了。”

“嘭!”

他说着,直接撞上了舍门。

魏满隐约听见里面,林奉的嗓音说:“谁让你进来的!”

姜都亭的声音说:“你的夫君让都亭进来的。”

林奉说:“什么夫君!”

姜都亭的声音带着一股欠揍的笑意,说:“怎么,你的夫君都不认了,可不就是都亭我么”

魏满:“……”姜都亭今年几岁了

魏满得到了药膏,已经心满意足,便不理会林奉怪怪的表情,还有姜都亭贱贱的表情,往房舍去了。

“吱呀——”

魏满推开舍门走进去,便看到林让刚刚沐浴完,正兀自擦着自己的头发。

魏满笑眯眯的走进去,因着才成就了好事儿,魏满是怎么看林让,觉得怎么好看,恨不能林让身上直发光,闪得他眼睛直疼。

魏满走进去,笑着说:“林让,身上疼不疼,孤给你带了药来。”

他说着,献宝一样将药膏拿出来,打开是淡粉色的,颜色特别好看,还散发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类似于花香,又有点果香。

林让骑了一天马,正好不爽俐,便对魏满说:“多谢主公。”

魏满全程笑眯眯的靠过去,低声对林让说:“那你是想自己上药,还是孤……帮你伤药。”

魏满语气中满满都是调戏的意味,不过林让并没有害羞这种意识,便想了想,伤处看不到,若是自己上药很是麻烦,不若……

于是林让坦然的说:“还请主公帮忙上药。”

魏满“嗬——!!”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林让其实是在邀请自己,不然为何如此说辞。

“嘭!”一声,魏满狠狠将人按在门板之上,眯起眼睛,声音沙哑的说:“故意的,嗯”

林让有些奇怪,上药的事情,明明是魏满先提出来的,为何是自己故意的

魏满亲了一下林让的鬓发,说:“乖,先来给你上药,孤可不想弄伤了你。”

就在此时,魏满还未能进一步施展自己主公的魅力,“叩叩叩”三声,是敲门的声音。

他们就靠在舍门上,因此敲门的声音分外清晰。

姜都亭的嗓音在外面响起,说:“主公,宫中的内使来了馆舍,说是请魏公进宫一趟。”

魏满:“……”

魏满食髓知味,本想继续吃干抹净,奈何竟然来了事情,没办法继续享用美味,便狠狠在林让唇上亲了一下,说:“不知人主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们才从猎场回来,按理来说都没歇息一晚上,小皇帝却巴巴的派人过来请魏满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魏满这才打开舍门,姜都亭站在外面,朝内看了一眼,魏满赶紧错身挡住,不让他去看林让。

姜都亭笑着说:“人主说是为主公摆下了接风宴,请主公入宫吃宴。”

魏满心中狐疑,小皇帝又要给自己接风,也不知是为的什么。

魏满收拾停妥,也换了衣裳,与林让从舍中出来,姜都亭和林奉也准备好了,大家便准备进宫面圣。

宫中准备了一场接风宴,特意款待魏满,宴厅里小皇帝已经在了,除了小皇帝之后,还有后将军虢氾。

小皇帝见了他们,笑眯眯的说:“请坐,魏公还请坐。”

魏满谦虚了一下,请小皇帝先坐下来,自己这才坐了下来,众人也跟随着魏满坐了下来。

小皇帝笑着说场面话儿:“魏公来到京城多时,朕本令杨镇东接待魏公,为魏公接风洗尘,哪知道杨镇东竟是个没有成算的,得罪了魏公。又想在夏狩之时款待魏公,哪知道依然未成,因此朕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便准备了这场家宴,咱们都是自个儿人,也不必拘束什么。”

此时虢氾便站起来,拱手赔笑说:“是了,魏公乃是武家江山之栋梁,可以说是扛鼎之臣,国之心膂了,怪不得人主会分外器重魏公呢。”

魏满听他们一打叠的说好听的话儿,就知道不对劲儿。

虢氾又说:“如今魏公进京来受封,人主慷慨英明,赏罚分明,臣私以为,定然要将受封大办起来,筑高台,邀请文武百官,一同亲临筑台封将。”

杨镇东刺杀魏满的计划已经失败落空,撺掇着虢氾继续针对魏满,虢氾想要魏满手上的兵权,自然要杀魏满后快。

虢氾还真想到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表面上可以请皇上册封魏满,将册封的典礼大办特办起来,看起来对魏满很恭敬,像是讨好服软一样,但其实呢,内地里虢氾是想要搞一些小动作。

一旦人主答应给魏满筑台,那么虢氾就可以利用筑台的空隙,做一些手脚,例如受封的时候石台突然倒塌,就可以责怪魏满天怒人怨,引起了老天爷的不满,趁机发难魏满等等。

而且受封之时,如果筑台倒塌的话,小皇帝和魏满都会在场,就算能逃过一死,但必然也要受伤。

到那时候,小皇帝受伤,虢氾便独揽大权,主管朝政,还不能捏咕魏满么

虢氾提前来找过小皇帝,说过筑坛的事情。

当然,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意图,只是说想要拉拢巴结魏满,魏满对杨镇东已经起了疑心,这次夏狩刺客的事情,除了杨镇东,若是真的查下去,小皇帝与虢氾谁也逃不开。

说实在的,小皇帝也忌惮魏满,怕他心中记恨自己。

因此虢氾用筑台来讨好魏满这事情,小皇帝没有多想,也是同意的。

如今虢氾提出来,小皇帝便应和着,说:“是了,魏公乃是朕的心腹,这天底下的人,朕最信任的便是魏公关与虢将军二人了……”

小皇帝说的十分动听,只是在林让的耳朵里,小皇帝似乎在说,“这天底下的人,朕最想除之后快的,便是魏公与虢将军二人了。”

小皇帝笑起来十分无害,说:“这筑台封将的事情,那是一定的,便请魏公不要推辞了。”

魏满心中冷冷一笑,面子上却十分惊喜的模样,说:“多谢吾皇恩典!魏满铭记于心!”

虢氾一看计划当成了,笑着说:“看,今日是魏公的疾风洗尘宴,不说这些,臣敬人主一杯,敬魏公一杯!”

虢氾一脸热情的敬酒,众人便开始推杯把盏。

魏满冷不丁的突然说:“昨日在夏狩,卑臣未能见到犬子,不知今日,犬子的病情好些了么还请皇上将犬子叫出来,让卑臣看上一看。”

小皇帝不动声色,眼眸微动,笑着说:“不瞒魏公,子脩他的病情并未大好,今日咳嗽反而愈加严重了,因此黄昏才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便……不好打扰,还是叫他先休息罢。”

魏满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皇帝搪塞自己,一次两次三次的搪塞自己,魏满只觉这其中一定有诈。

而且魏子脩已经好些天都没有给自己传来消息了。

他日魏满不在京城之时,半个月还传来一次消息。

如今魏满进了京城,反而没了魏子脩的音信。

小皇帝又说:“魏公请放心,朕自幼与子脩长在一处,自是不可能害了子脩的。”

魏满干笑了一声,说:“自是如此。”

小皇帝便举起羽觞耳杯来,笑着说:“魏公,朕敬你一杯。”

魏满与小皇帝饮了一杯酒,小皇帝便把目光放在林让身上,笑眯眯的说:“奉孝先生怎么不饮”

林让还未说话,魏满已经抢先说:“启禀人主,这奉孝先生染了风寒在身,因此不好饮酒,恐加剧了病症,并非有意唐突人主。”

小皇帝十分大度的说:“原是如此,朕还以为,奉孝先生不只是生得神似列侯,连不胜饮酒这点子,也神似列侯呢。”

林让看得出来,小皇帝在试探自己。

其实小皇帝也有些狐疑,如不是这个奉孝先生看起来比当年的列侯还要年轻许多,小皇帝都要相信,其实当年列侯没有火焚在山林之中。

不过这个奉孝先生,可是活脱脱的小鲜肉一枚,年纪在魏满之下,又怎么可能是列侯本人呢

小皇帝试探无果,魏满为了引开小皇帝的注意力,便拱手说:“人主,这几日所幸无事,臣想请人主首肯,带着奉孝先生到周边游览游览,正好儿亲自入山采一些药。奉孝先生乃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未游览周边景色,正巧儿有这个时间,还请圣上恩准。”

小皇帝一听说游览,登时眯起眼目,狐疑的看向魏满,难道魏满想要带着林让逃跑

所以才要去周边游览

小皇帝心中狐疑,不过面子上却不表露出来,反而像是在唠嗑一般,对林让说:“奉孝先生是第一次来京城那是要在周边好生游览游览了。”

他似乎不打算拒绝,毕竟现在的小皇帝改走了怀柔路线,笑的十分和蔼可亲,说:“只不过……魏公此次入京,也没有带多少亲信跟随,朕甚是不放心,不若这样,真亲自挑选一队精兵,护送魏公与奉孝先生在周边游览,还能帮着二位采药,不是很好”

魏满冷笑一声,心说很好,什么护送,分明就是监视。

但魏满若是拒绝了,小皇帝指不定要派人偷偷跟随他们,在暗处反而更令人头疼,还不若将这些眼线,就放在明面上,也好做打算。

魏满便没有拒绝,很好说话的说:“圣上错爱,卑臣受之有愧,但恐却之不恭,因此只有领谢了。”

小皇帝见他没有拒绝,便松了口气,心中又疑惑起来,这魏满到是去做什么的,竟然允许自己的眼线跟在身边,看起来十分坦荡。

其实林让并不想去采药,魏满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已,他们的确要去京城周边,其实是去与魏子廉碰头汇合的。

魏满没有带精兵入京,只跟着几个亲信,一旦发生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魏满早有打算,他先入京,然后让自己的从弟魏子廉,装作采办马匹生意,带着马匹队伍,从齐州来到京城周边,采办马匹的队伍很大,并非一般的小队伍,那些仆役其实就是精锐武士。

武士住扎在京城附近,魏满也相对安心一些。

这次魏满便是借口出京,前去与魏子廉碰头的。

宴席很晚才散,散了之后魏满与林让并没有在宫中过夜,而是连夜回了馆舍,其实也是对小皇帝,还有后将军虢氾不放心。

小皇帝饮得有些醉了,当然他并非因着欢心才饮酒,四五年间,小皇帝从一个小包子,已经长成了一国之君,饮酒这种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

小皇帝被宫人扶着,走入寝宫,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便看到寝宫之中,有人静静的卧在龙榻之上。

不必多说,自然是魏子脩了。

他的身上依然缠绕着锁链,不得自由。

小皇帝摆了摆手,众人根本不敢多看,连忙退了出去,恭恭敬敬的关闭殿门。

小皇帝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魏子脩的背影,胸腔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混合着胃中的酒水,竟然变成了苦酒,令他心中酸涩不已。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根本不会饮酒,一到酒宴便露怯,当时很多大臣看不起小包子,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背地里总是嘲弄于他。

当时魏子脩便陪着自己,与小包子一起对饮,小包子从起初根本不会饮酒,喝一杯就呛,到后来犹如饮水,这些仿佛历历在目……

而就算历历在目又怎么样呢,时移世易,时局已经改变了。

小皇帝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目光幽幽的注视着魏子脩。

魏子脩其实没有睡着,但是也懒得起来作礼,心中犹如一片死灰一般。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嘭!”一声,似乎是什么撞在了地上。

那一声轻响之后,便没了声息。

魏子脩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听了一会子,并不知小皇帝在做什么,就略微回头去看。

只见小皇帝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子脩吓了一跳,立刻从龙榻上翻身而起,直接跃下龙榻,来到小皇帝面前,蹲了下来。

他的锁链距离有限,最大的活动空间便是蹲在小皇帝面前这么一段距离。

魏子脩先试探了一下小皇帝的鼻子,见他只是饮多了,便狠狠松了一口气。

小皇帝倒在地上,龙袍也散开了,露出他单薄的身材,因着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到底也没有多高大。

魏子脩紧紧盯着小皇帝,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伸手过去,悄无声息的探入他的袍内,在他腰间轻轻一勾。

“哗啦……”

是钥匙的声音,小皇帝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钥匙,总是随身带着,寸步不离,正是魏子脩的锁链钥匙。

魏子脩捏住钥匙,避开小皇帝,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拽了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小皇帝突然睁了一下眼睛,还翻了个身,搂住了魏子脩,嘴里喃喃的说:“别走……”

魏子脩心中犹如擂鼓,连忙屏住呼吸,还以为小皇帝醒了,不过等了一阵子,小皇帝似乎并没有真正醒过来,双眼氤氲着雾气,慢慢又闭合了起来,长长的眼睫上挂着一丝丝水珠,口中断断续续的说:“不要……不要走……朕、朕只有你了……子脩……”

魏子脩听着小皇帝醉酒之后的话,心中突然有些发拧,若不是小皇帝想要对义父下毒手,他们根本不至于此。

魏子脩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攥紧了手中的钥匙,放入自己怀中,然后又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替换之后重新佩戴在小皇帝腰上,以免被他发现端倪。

小皇帝还在喃喃的说着梦话,拽着魏子脩的袍子角不撒手。

魏子脩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将小皇帝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锁链撞击声,将人稳稳的抱上了龙榻,给他小心的盖上锦被……

翌日一大早,魏子脩醒过来的时候,小皇帝还没有醒来,蹙着眉,看似很不舒服的模样。

他昨日里饮酒太多,今日胃中必然不怎么舒服,魏子脩本想帮他揉一揉额头,哪知道就在此时,小皇帝猛的挣开了眼目,有些戒备的看着魏子脩。

魏子脩便把手又收了回来,冷淡的回视着小皇帝。

小皇帝眼看到魏子脩,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腰间的钥匙,“喀拉”一声,果然摸到了一把凉冰冰的钥匙,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魏子脩故意冷言冷语的说:“怎么人主这团团守卫的,还处心积虑的给卑臣服了毒/药,还怕卑臣跑出去不成”

小皇帝眼看到钥匙还在,魏子脩也在,这才松了口气,将袒露出来的表情重新收敛起来,十分冷淡的说:“你放心,朕是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不会。”

魏子脩听了,冷漠回视着小皇帝,嗓音沙哑的说:“也请人主放心,倘或人主敢动义父分毫,子脩必十倍以报。”

小皇帝轻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魏子脩,说:“朕等着。”

几日之后,魏满就打算带着林让去游览了,当然还带着姜都亭与林奉二人。

这次游览,姜都亭与林奉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他们需要负责支开小皇帝的队伍。

众人一并子出了京城,带着一个“大尾巴”,小皇帝起码派遣了二百禁卫军跟随他们,可谓是浩浩荡荡,这哪是像是游览

魏满骑在马上,十分悠闲,似乎并不在意身后的尾巴,林让回头看了看,挑了一下唇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似的。

众人进入了一片坂坡,林让便停下马来,但是也没有下马,而是十分傲慢的坐在马背上,对那些禁卫军说:“皇上派你们来,是让你们帮忙采药的,并不是叫你们来做仪仗队的,对么”

那禁卫军的长官似乎十分不屑林让,他可是皇上的亲信,要知道宫中的禁卫军并不是普通士兵,他们是千挑万选的皇亲国戚子弟,只有身份高贵的子弟才能入选禁卫军,在皇上面前混脸熟。

禁卫军的长官是皇上跟前的心腹,自然知道皇上的用意是什么。

不是为了让他们做仪仗队,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帮忙采药,而是让这些禁卫军监视魏满!

不过这表面的功夫,也还是要做全的,因此军长心里谩骂羞辱着林让,面子上却说:“这……可是奉孝先生,这放眼望去,也不知什么是药材啊您看这坂坡,一片沙土,什么也没有。”

林让便十分刻薄,本色出演奸臣,瞥斜着眼目说:“什么也没有睁大你的眼目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药材么”

林让一连三问,虚抬着马鞭,十分傲慢的指向一个方向。

禁卫军的军长定眼一看,不由“嗬——”的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眼前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荒凉的一片,虽是夏天,但这附近寸草不生,别说是药材了,就连风景也不曾有一点点,若是硬要说,倒是有一种……

大漠孤烟直的荒凉旷野之感。

而就在这荒凉萧索之中,有一座参天大树,树立在那里。

禁卫军吃惊的说:“树!”

林让十分淡定的说:“是了,这就是药材。”

“这……这……”

林让显然欺负禁卫军不认识药材,指着一棵大树,简直就是指鹿为马,活脱脱的奸臣模样。

那禁卫军只好忍了,耐着性子,硬着头皮的说:“不知……不知先生是要这树的树干,还是树枝,亦或者树根呢”

林让幽幽的说:“这树浑身都是宝,连根刨了罢。”

“连、连根!”

何止是禁卫军惊讶,就连魏满、姜都亭,还有林奉也十足惊讶,林让要这棵大树做什么如果真的刨了回去,种在哪里

馆舍么!

林奉震惊的看着如此刻薄的林让,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魏满悄悄的拽了拽林让的袖袍,低声说:“林让,你挖一棵树回去做什么”

不过林让根本没工夫搭理魏满,对那些禁卫军说:“快挖罢。”

禁卫军们:“……”

大家都是公子哥儿出身,何来做过这种苦力,平日里练兵练武,再累那也都是体面活儿,如今却要挖树!

禁卫军不敢有违,生怕引起了魏满的疑心,军长便招手说:“快快,动手,把树挖出来!”

他们说着,便放下自己的兵器,扔在一边,准备挖树。

因着这些禁卫军名义上是帮着林让采药草来的,所以他们带来了工具,只是没成想真能用得上。

这大夏天的,烈日当头,尤其今日阳光十分刺眼,士兵们穿着介胄,本就沉重,还要挥舞着药锄刨坑,没一会子,便累得一个个面红耳赤,汗如雨下。

魏满忍不住又小声的说:“林让,你这是做什么”

林让淡淡的说:“没什么,欢心而已。”

魏满:“……”这个解释,真的相当林让了!

那些禁卫军们心中不甘,自然不会好好儿“干活”,随便锄了几下。

林让面无表情的说:“当心点,叶子一片不能掉。”

禁卫军:“……”

林让又冷酷无情的说:“手下注意些儿,树皮也是宝贝的药材,市面上很难寻得。”

姜都亭、林奉:“……”

林让第三次冷漠的开口说:“尤其是根茎,不能破坏一点子,要小心的从土里用手拔/出来。”

魏满:“……”

禁卫军们没有办法,从抛弃兵器,到抛弃锄头,有的蹲下来,有的干脆直接跪在地上,伸手去拨地上的土,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坏根茎。

日头高悬,正是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禁卫军们“锄禾日当午”,魏满生怕阳光太烈,把林让的皮肤再晒伤了,便拉着他在树荫儿底下乘凉。

那些士兵苦不堪言,灰头土脸,眼看着从正午,整整刨了两个时辰,刨到了黄昏,这才基本把大树给刨了出来,只差一点点便能完工。

林让突然对魏满说:“主公,这树是什么名堂喜阴还是喜阳喜干还是喜湿”

他的话一出,“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在林让身上。

魏满:“……”林让连是什么树都不知道,竟然就说这树浑身都是宝,连根都要带回去……

禁卫军的士兵们登时脸红脖子粗,气了个半死,他们其实知道,说不定林让是戏弄他们的,毕竟谁会采药抱回去一棵大树

这听起来实在是无稽之谈。

但是大家起码都是要脸面儿的,就算是戏弄他们,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林让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也没有故意放低了声音,不像是交头接耳,反而故意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嗓音说话,这岂不是当场打脸

士兵们登时十分愤毒,但他们有要务在身,一个个也不敢造次,只能用眼瞪着林让。

林让收到了士兵们怨毒的目光,便对魏满微微一笑,低声说:“主公,让终于明白,为何这世上有这么多奸臣了。”

魏满眼皮一跳,说:“为何”

他问完之后,突然觉得不应该问。

就听林让语气寡淡的说:“因为做奸臣要比做良臣来的容易,而且说话不用打草稿。”

魏满:“……”

禁卫军好不容易把大树给刨了出来,林让便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别磨蹭了,这已经黄昏,才挖了一种药材,人主身边的禁卫军,不应该是这种效率,太令人失望了。”

林让说完,丢给禁卫军们一个冷漠而潇洒的背影,继续往前走去。

禁卫军们跟随在后面,几个士兵小声说:“老大,这可怎么办,这奉孝先生是个刻薄的,若是再难为咱们,可怎么好”

军长低声说:“怕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以邪辟之术惑人的穷酸书生罢了,还怕了他不成”

“就是,切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了,这挖树咱们都挖完了,他还能叫咱们做什么登天入地的难事儿!”

魏满功夫不弱,耳聪目明,后面几个禁卫军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魏满听得一清二楚,听罢了不由摇头,心说你们太不了解林让了,什么登天入地,登天入地很难么

林让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来,禁卫军们不由集体一颤,心想着要来了!

果然……

就见林让指着地上一个黑球球的东西,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把这些都拾起来。”

禁卫军们上前一看……

野猪粪!

这山头虽然荒凉,但是经常有野猪出没,很多猎人都会来这里捕猎,禁卫军们以前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因着他们根本不到这种地方打猎,要知道皇家行猎那是有专门的猎场的。

猎场里的动物,都是猎场的官员提前捕捉之后养起来,养得肥肥大大,然后再供给贵族狩猎,绝不会如此“纯天然”。

这些公子哥儿们娇生惯养,别说是粗活儿了,平日里连个委屈恐怕都没吃过,如今这些公子哥们儿,却要捡粪!

“太臭!”

“臭死了!”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几个士兵忍不住大喊了出来,他们刚才挖树已经多有不满了,此时心情就像是一个爆裂的油锅,登时四分五裂,冲天而起,油腥四溅。

林让笑了笑,说:“各位何出此言呢各位身为禁卫军,都是在皇城中,保护人主安慰的扛鼎武士,一个个除了出身不俗之外,必然忠心耿耿,皇上派你们过来随我采药,你们却从第一个药材上就开始推三阻四,是何道理,难道要抗旨不尊么”

林让一脸冷漠,说出来的话好像是冰锥子一般,禁卫军们虽然知道林让在恶整他们,但是竟没有办法反驳,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简直便是哑巴吃黄连。

不,不对。

魏满心想,黄连只是苦,但它不臭……

“大哥,他分明就是戏弄我们!”

有人突然爆出一声,似乎忍无可忍,想要揭穿林让的鬼面具。

林让则是一脸坦然,淡淡的说:“卑臣可没有这个意思,但诸位要是执意这么认为,倒是……也无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此处应有掌声!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嘿嘿嘿(傻笑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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