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因着承诺了魏满,不能饮酒,所以他的羽觞耳杯里放的都是普通的饮水。
林让便端起耳杯来回敬虞子源。
林让虽面容冷淡,但他并非是刻薄之人,昔日里便与虞子源相处的很好,今日再见面,有一种阔别老友的感觉,自然多谈了几句,当下是相谈甚欢。
魏满坐在上手,虽被众星捧月,不过目光却偷偷跟随着林让,一刻也不曾离开,他见到林让对虞子源露出笑容,只觉酒水变成了苦酒,也就是……醋!
魏满食不知味,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心有同感,那便是吴邗太守杨樾了。
杨樾饮着酒水,只觉酸溜溜的,醋心的很,这虞子源忒也不是东西了,自己好歹也是他昔日里的主公,如今他摇身一变,虞子源从功曹史变成了岱州刺史,刺史可比太守高了一头。
而且人家虞子源是掌管岱州,一个大州,而杨樾则是掌管吴邗一个郡,大州是由数个,甚至是七八个郡组成的。
虞子源的身份自然比杨樾要“高大”了不少。
但即使高大,杨樾心想,虞子源怎么也该过来和自己熟络熟络才是,哪有这般忘恩负义之辈
杨樾这么想着,只觉很是不甘心,“嘭!!”一声拍案而起,一脸气愤,端着羽觞耳杯便走了过去,气势汹汹的往虞子源与林让那处走去。
刚走过去,便听到林让说:“我还未食过岱州的美食,若有机会,必然回去找虞公叨扰。”
虞子源十分亲和的笑说:“说什么叨扰,到时候子源必然一尽地主之谊。”
他说着,又说:“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唤虞公这么生分,子源虚长你不少,不若叫一声子源大哥,也随意一些。”
林让并没觉得如何,便顺其自然的说:“子源大哥。”
杨樾正好走过来,一听,又要去岱州做客,又哥哥弟弟的,登时心中酸不溜丢的。
杨樾走过去,刚要与虞子源搭话,哪知道虞子源突然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就跟没有看到杨樾,仿佛他不过一缕空气一般,淡淡的说:“子源还有事儿,便先告辞了。”
虞子源说罢了,从杨樾身边直接越过去,目不斜视……
杨樾:“……”
杨樾的手举起来一半,刚要给虞子源敬酒,哪知道虞子源这么不给脸面儿,害得杨樾尴尬到了极点。
杨樾面上青了紫,紫了黑的,浑身直打颤。
林让不知杨樾与虞子源暗潮汹涌的小道道儿,便对杨樾说:“杨公,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杨樾回过神来,“哈哈、哈哈哈!”的尴尬大笑,说:“什么不适当然无有,我好得很呢!特别、特别的爽利!”
“喝酒!”
“咱们幸酒!”
杨樾便坐在了林让旁边,与林让一同饮酒。
杨樾一杯接一杯,林让则是不饮的,不过两个人的羽觞耳杯长得都是一个模样,杨樾喝的有点多,一边抱怨虞子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个没留神,便将酒水倒进了林让的耳杯中。
林让方才没有注意,正巧口渴,端起耳杯一饮而尽,只觉酒气冲头,不由眯了眯眼睛,说:“好辣……”
杨樾也端起耳杯,饮了一口,明明方才给自己斟了酒,怎么还没饮,耳杯就空了
魏满不知林让饮了酒,虽只是一杯,不过林让天生对酒精太过敏感。
一杯不至于醉倒,但反应已经有些慢了,不若平日里那般敏捷。
酒过三巡,众人便闲了下来,该敬酒的全都敬过了,魏满便举起耳杯,豪爽的说:“先生想要什么赏赐,孤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但凡是先生想要的,孤都给得起!”
魏满一说完,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林让身上,也都想知道,他到底会讨一些什么奖赏。
魏满满含微笑的注视着林让,对上了林让“痴痴然”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么的,有一个念头……
林让是不是饮酒了
无论是微微殷红,比平日里更有人气儿的面颊,还是湿漉漉,像是堪堪诞生的小鹿一般,氤氲着雾气的眼眸,似乎都证实着魏满的推测。
便听林让温吞吞个的说:“卑臣……想要魏公。”
魏满:“……”
在场众人一片寂静无声,魏满心中犹如擂鼓,“砰砰砰”的狂跳不止。
眼看着众人瞠目结舌,魏满反应神速,立刻站起来,“哈哈哈”充斥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大笑,说:“是了,先生是想要孤……的这把倚天宝剑,是也不是”
魏满说罢,便将宝剑摘下来,爽快的说:“既然是先生欢喜,这有何难,孤今日便割爱……”
他的话还没说完,哪知道林让不要这台矶,还冷漠的一脚踹开了魏满苦心给他铺下的台矶。
林让一脸冷漠,却十分执拗的说:“不,卑臣的意思是,想要魏公……”
他的话还没说完,还未能给在场众人第二次深深的震撼,魏满已经眼疾手快,突然冲过来,一把捂住林让的嘴巴。
“唔!”
林让被他捂住嘴巴,十分不欢心,使劲摇了摇头。
魏满哈哈干笑着说:“先生,什么你累了好好,孤扶你回帐中歇息。”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