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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却说王允府上, 王允和貂蝉眼睁睁的看着吕布从眼前跑掉却完全无可奈何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精心策划的美人计却在最关键的地方功亏一篑;吕布没有上钩, 那就更不要提让吕布和董卓两个反目成仇了。

王允愁眉不展。

“义父,现在怎么办”貂蝉柔声细语,跪坐在王允身侧娇声问道。

“无妨。”王允揉了揉额头, 安抚她道“吕布突然出去, 既然不是董卓的命令那应当是他自己想到了什么, 我派人去跟着吕布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反正眼下也是没什么法子若能从他这里重新找到下手的机会,那也不错。”

貂蝉柔柔称是。

“无论如何至少我得先把你送到董卓面前去, 就算无法让他们义父子反目成仇, 若是你有机会的话”王允哑声说道,眼前美人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黯然了一瞬,这无可厚非;貂蝉不是战场杀伐的勇将, 只是一个小小的歌伎,先前因为忠诚生出的以身饲虎的悲壮孤勇是疯狂的却也是脆弱的。

这样的勇气一次便是难能可贵,更何况是要让她松懈之后再来第二次

貂蝉却只是闭了闭眼, 然后俯下身子,回答了一个字。

“是。”

王允振奋了一下精神,揉了揉额头“虽然吕布不能为我所用,但是好在以你的容貌姿色, 蛊惑董卓也是足够的若是有机会的话, 就寻机动手吧。”

貂蝉依旧乖乖点头。

她活不了的。

女人很清楚。

若是说先前的计划自己还有几分抽身而退的可能, 那么如今的计划便只是杀身成仁的结局了。

若说怕, 那的确是怕的。

可若说后悔,却又是不后悔的。

数日过后,王允果然请来了董卓。酒宴正酣之际,王允故作神秘的点上画烛放下帘栊,丝竹管弦之声簇拥貂蝉翩然而入,舞姿翩迁若蝶,正是“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

董卓见色心喜,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将貂蝉带回郿坞。

若是按着原来的计划,应当是先引吕布入局,再让董卓上钩,貂蝉斡旋其中,引得父子俩反目成仇,两败俱伤。

而眼下却只有她一个了。

董卓虽痴肥年老,但是好歹也是马上战将出身,貂蝉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就算是他的枕边人可又要如何能夺他性命

每每清晨对镜梳洗,貂蝉看着镜中自己映出的眉间郁色,女郎纤纤素指轻轻拂过一双紧蹙黛眉,总是要花些力气才能重新绽开欢喜笑颜回头看向董卓。

本来按着她和王允两人的计划,此时应当是在吕布出入后院的时候用些心思让他上钩,回头再和董卓吹吹枕边风,就算不能让他们两个离心离德好歹也要稍稍疏远一些,可吕布莫说给她这个机会了,十天里有八日是连面也不露一次的。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这里却没有半分进展,貂蝉如何不慌

董卓的确宠爱她,但是这份宠爱并没有让他彻底昏掉头脑,到了为了一个玩物一样的女人舍弃自己的义子的地步。

貂蝉很清楚,她虽貌美,却也不足以让董卓日日宠爱寸步不离的地步,一个漂亮的美人既然已经到手,那么等到新鲜劲儿过了之后便不再那么值钱,貂蝉从一开始的夜夜陪宿到了如今的隔三差五的见一次面若是日子久了,莫说是离间计了,怕是自己连最初的结果都达不到。

但是就算如此,她又要如何去做

貂蝉有闭月之貌,可为她美貌羞怯闪躲的明月明显无法解开美人心头愁绪,也无法阻止她夜晚盈盈泪珠簌簌而下时眼中无法挥散的悲苦。

她是不介意自己哭的,她只怕自己鼓起所有勇气走进这里之后,却只能换回一个“徒劳无功”的结局。

侍女妹妹见她哭泣从不会上前安抚,最多只会在董卓下朝时候想起还有这么一位美人过来看看的时候,凑上去和董卓说夫人相思之苦哭红了眼睛云云,旁的半点也不会多嘴。

董卓拥有美人众多,貂蝉虽美,却也不至于完全无可替代的地步,若是朝堂之上有人惹他恼怒,那么女人的眼泪便不再是惹人怜爱的东西,而是让他厌烦的存在。

貂蝉便哭的更多了。

她在夜间对着庭院小池哭泣,池水倒映皎白残月,被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溅开柔软的涟漪,有一滴从她眼眶滚落,却没落入池水中。

有一只素白的手掌摊开在她面前,接住了那滴眼泪。

水珠在半空中轻飘飘的晃荡着,清澈剔透,在她掌心凝成一朵晶莹冰花,隐隐映出貂蝉哀戚的面容。

女郎的眼眶还红着,她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一双鎏金色的眸子。

“你哭什么。”

抬手接着貂蝉眼泪的女子柔声问道。

她很美是那种不染凡间烟火气,完全无法想象她的双脚回踩在地面上的那种不该被这凡间俗气侵染的美。

像是漫天盈盈霜雪的冷寒,又像是群山云海翻腾的飘逸。

貂蝉怔怔地眨了眨眼,一滴泪珠从她眼睫上颤颤而落,眼前陌生的访客接住了这第二颗泪水,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哭什么呀”

这声音便不比一开始那声的漠然,多了几分微妙而真切的怜惜之意。

貂蝉微微一抖,咬唇侧开了头。

女人突然抬起手曲起一指,动作轻柔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貂蝉的目光又下意识落在了她的手上。

这双手骨节纤细圆润腕骨伶仃,肌肤瓷白每一寸线条都犹如玉雕般完美;明明是属于女人的手,可却不算是柔弱无骨的娇柔,指骨轮廓很是明显,几分嶙峋骨感让这双手倒像是属于一位惯常握剑提笔的君子的手掌。

这双手苍白又清瘦,看起来很冷,可是触碰到眼角肌肤的时候,却是温温的暖。

“莫哭了。”她擦掉了貂蝉眼角残泪,无奈道。

“好端端的美人,哭什么。”

貂蝉抬袖拭泪,诺诺道“妾身心中难过,自然就哭了。”

她看眼前美人风姿脱俗,忍不住怯生生的问道“姑娘是谁也是侍奉相国的”

对方一挑眉,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样子。

“天下还无人配得上让我侍奉。”她这句话说得话尾微佻,平白带出三分倨傲风流的潇洒。

貂蝉一怔,却是猛的想起来了“是你”

“我们认识”对方微笑反问。

“是,当年在洛阳,女公子救过我一次。”虽说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得遇故人却也让貂蝉那颗孤独的心得到了一丝丝安慰。想到这里美人原本紧蹙的黛眉也缓缓舒展,露出些许温柔浅笑的模样“一眨眼的功夫,竟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

白衣女郎怔怔重复了一遍貂蝉的话,却是有几分奇特的孤独。

“是啊一眨眼的功夫,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

“不过你为何在这儿”那寂寥的怅然在她面上一闪而逝,很快她就转过头看向了貂蝉,问道“倒是你,为何在这儿”

“我”

貂蝉叹了口气。

“我是王允大人的义女,侍奉董相国的侍妾。”

女人弯起眼睛,荡在她掌心的冰花被她随手簪在貂蝉鬓侧,月下冰花美人垂泪,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动人韵致。

“撒谎。”

貂蝉一怔,故作不解。

“姑娘是什么意思”

“王允是汉臣,更是曾经送出七星宝刀让曹操刺杀董卓,你让他亲手送来的女人侍奉董卓,你猜几个会信王允真心实意想要和董卓交好”

貂蝉嘴唇一颤,若不是口脂染色怕不是瞬间便能让人察觉血色尽褪的慌乱模样。

“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摊放在她面前的手指指根修长骨节匀称,这只白皙有力的手缓缓收拢五指,像是捏住了貂蝉颤抖的心神,她的声音仍然平静又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你想杀了董卓”

貂蝉猛地瞪大眼,抬头看着她

眼前女郎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月色凄冷,映出她眸中万千星河壮阔。

秋胧卷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替你杀,如何”

“您您为何”貂蝉声音颤颤,眼中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突然有了光,最后一丝警惕拦在她的欢喜之前,她怯怯问道“您为何帮我”

“是啊,我为何帮你呢。”秋胧语气无奈,她在貂蝉猛地绷紧的目光中望向不远处的凤仪亭,重新站直了身体。

“陪我去那里坐坐吧。”

貂蝉诺诺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先前这女郎是凌空御风而坐,衣摆飘荡,正如云雾翻腾。

她是王允的侍女,自然知道当年朝堂上发生的那件事情龙女从天而降带走了幼帝,这仿佛给了汉臣喘息的余地,却也给了董卓捧刘协上位的理由。

但是大多数的汉臣仍是感激龙女救下了刘辩性命的,包括王允在内,偶尔貂蝉也曾听见王司徒在府内叹气,说若非龙女救走陛下,怕不是连性命也保不住。

如今大致猜到眼前女郎身份之后,貂蝉心口忍不住怦怦直跳,最后的警惕悉数化作满腔狂喜,连带着那张俏丽的面容也绽放出了极耀眼的光彩。

“怎么了”

她像是浑然不觉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貂蝉。

貂蝉低头就拜“求娘娘救我大汉”

“我不救大汉。”秋胧垂眸轻笑,一道清风扶着貂蝉起身,她抬起头,瞧见龙女脸上的温柔浅笑,眼中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我来救你。”

貂蝉心神一颤,她好歹还知道眼下不是心潮澎湃的时候顿时垂下头去,可早已是颊生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动手。”秋胧无奈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这场戏还差了一个人没能入戏。

刘辩不入局,她杀了董卓就少了最关键的一步棋子。

她不仅要让刘辩知道自己杀了董卓,还得让他知道自己是为谁动的手。

最好是强迫性质的,让刘辩自己动手。

要让刘辩最大限度的认知到自己可以控制住这条龙,那么在极端的放松之下,他也能给出最后保留的信任。

一定程度上的愧疚可以换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秋胧垂眸思索。

她要的是一个乖乖的小皇帝,能够信任自己、能够毫不顾忌的放手让自己去做一切事情的小皇帝。

她先前做了很多安排,但都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将刘辩随意摆弄;那的确是个习惯性依靠旁人的孩子,但是他毕竟皇帝,能受自己摆布自然也会受旁人摆布,若是他心中对控制龙女没有底的话,那么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走上董卓如今的结局。

貂蝉不懂她心中所思所想,却也不敢擅自开口。

秋胧抬手抚过貂婵鬓角,柔声说道“我会来杀董卓,你不要动手。”

貂婵眼睫一颤,乖乖点点头。

她再抬头的时候,龙女已经消散了身影,再也瞧不见了。

貂婵怔怔望着眼前的凤仪亭神情怅然若失,抬手抚摸鬓侧,摸到了一朵晶莹冰花。

是真的。

她抿起嘴唇,小心收起那朵冰花。

龙女娘娘让她等,那她就等。

貂婵深吸一口气,回屋梳洗沐浴。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龙女的话,但是她愿意信这一次。

在这之前,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抚好董卓的心。

在那抹白雾突兀的出现凝滞在上空的时候,貂蝉还没有反应过来。

秋胧的速度很快。

快到董卓的手还没碰到美人肩膀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已经掉了。

貂蝉眨了眨眼,眼前痴笑的男人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地上血红色的喷泉。

人的血那么红像是她第一次为董卓献舞时身上披着的秾艳红纱。

董卓倒下之后,露出了站在他背后白袍墨发的女子。

她明明站得那么近,素色的衣摆上却没有染上一星半点的血迹,她抬脚走过来,半寸血污也未曾沾染裙摆。

貂蝉拽着滑落肩头的薄纱外套,一双眼睛怔怔望着站在眼前的女子。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貂蝉的思绪刚刚转过来,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她下意识的尖叫还未喊出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生生把这声惊叫压了回去。

秋胧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貂婵捂住嘴,保证自己不会尖叫出声。

女郎手中提着一柄骨白色的长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打磨成剑型的白骨更合适一些,这剑很长,不比寻常剑锋可依然能清晰辨认出剑身轮廓,剑柄垂着流苏悬着一枚小小的骷髅头,栩栩如生,鲜活而恐怖。

可是貂蝉看见了她亲眼看见,这女子用她这把破碎的残剑,是如何轻描淡写的挑开了董卓的喉咙,刺穿了他的胸口,然后轻飘飘的砍下了董卓的脑袋。

董卓的脑袋咕噜噜掉下去,伴随着剑锋上逶迤滑落的黏腻血珠,滴滴答答在地上落成了数朵氤氲红梅。

貂蝉不由得看的入了迷,然而刚刚对上那双又冷又美的眼睛,她立刻又忍不住有些畏缩和恐惧。

不远处就是尸首分离的董卓,貂蝉眼睛眨了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快走”貂蝉突然从床榻上赤足飞奔而下,连连推着秋胧往外去,“你让我走,我去哪”秋胧任由她推搡,语气平静地反问了一句,顺手解下身上外袍递了过去。“天冷,衣服穿上。”

貂蝉哑然,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在秋胧的眼神下她也只得乖乖把对方手中这件略显宽大的外袍套在了身上,掩住了自己白嫩窈窕的曼妙躯体。

也是低头穿上衣服的时候,貂蝉瞧见了她衣摆上错落交横的血色红枝,剑锋上淌落的血不是董卓的那是她自己的血。

貂蝉动作一顿,颤抖着抬起头的时候,瞧见秋胧颈侧的绵密冷汗。

“您”貂蝉声音发颤,已经下意识抬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没事吧”

“一点手段而已,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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