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万如意在前, 谢槐钰对这些哥儿也并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白术这人很招哥儿喜欢, 万一又被哪个哥儿看上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大步走到白术身旁,一手将他的腰搂着, 往自己这边不动声色的带了带, 白术的胳膊便从魏雨的手中滑脱了出来。
魏雨看到谢槐钰,面上便是一红, 也顾不上这些细节,只微微福了福道:“谢公子安康。”
文秀娥等人此时也同谢槐钰行了一礼, 谢槐钰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些陌生男女,半响才回忆起来。
这几人原来是那日文大人和魏侯爷家的家眷,要不是当日他帮着仲礼相看了一番,恐怕还记不住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文大人和魏侯爷家的哥儿和姑娘。”谢槐钰便道:“如此甚巧,即都是熟人, 那今日各位选购的首饰,便打个折扣吧。”
谢槐钰对店里的伙计交代一番, 给几人卖了个人情,便要搂着白术离开, 不欲再多加理会这几人。
然而魏雨却仍有些不死心的开口问道:“白小哥儿,那七巧宴席, 我给你发帖子”
白术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答应, 便转头看了眼谢槐钰。
谢槐钰看他一眼,犹豫一下,开口说道:“你要是想去就去。”
他虽是不喜欢这哥儿,但白术初来京中, 又没有朋友,去玩玩交往些朋友也是好的。且白术是他的媳妇,魏家的邀请便是对他身份的一种认可,与白术是有利的。
白术见谢槐钰并不反对,觉得这宴席应该也无碍,便同意了魏雨的邀请点点头道:“那我便等着你的贴子。”
说完以后,才真诚的对魏雨笑了笑,同谢槐钰一起离开。
待他们走远了,魏雨还有些呆呆的看着谢槐钰离开的方向。
文秀娥见了便捂住嘴,娇笑着说道:“看来雨弟弟你是对那谢家大少爷上了心了。不过那谢家的公子的确是人中龙凤,也不怪雨弟弟喜欢。”
魏玲听了便是皱起眉头,大声说道:“秀娥姐姐可莫笑话他了,雨儿一个闺中的哥儿,哪有对谁上心,他不过是与那谢公子的未婚妻子投缘,多聊了两句。”
文秀娥此时却添油加醋道:“玲儿妹妹还真是姐弟情深,生怕雨弟弟的名声坏了不成。其实这谢家公子虽已经有了正室,但妾氏的位置不还是空着的么且大家都看见了,那未婚妻长的同男子无异,又同雨弟弟投缘,便是共事一夫,做一对好兄弟,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和和美美”
“秀娥姐姐此言着实是过份了!”魏玲闻言冷了脸道,她又一把抓住魏雨的胳膊,将人拖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首饰行。
待他们走了,文秀娥才昂起头,有些不忿的冷哼一声,对文瑶光说道:“那魏雨见了谢槐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魏玲倒还在这里遮掩。魏雨不过一个庶哥儿,能嫁进谢家为妾也不算辱没了他。本就是要嫁人为妾的,嫁个谢槐钰,上面是个那样上不得台面的正室,岂不是还得了便宜,我这话不也是为了魏雨着想。”
文瑶光听了文秀娥的话,并不动声色,只是轻声说道:“许是魏玲姐姐希望魏雨嫁个好人家做正室,所以急了些,姐姐你也莫气她。”
文秀娥闻言便看了文瑶光一眼,眼珠转了圈道:“你啊,当真是什么都不知,这脑子也不知怎么长的!我听闻二殿下端午的时候送了魏侯爷一些水酒,那魏家便开始故意对外透露,说二殿下似是有看上了魏玲的意思。”
说道这里,她眯起眼睛撇了撇嘴道:“那魏玲如今可是傲的很,怕是提前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吧!她是不知二殿下端午也送了父亲一份节礼,不过是父亲不喜张扬,没有在外面说道罢了。”
文瑶光听了,便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还是姐姐知道的多,瑶光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二殿下对文、魏两家一视同仁,说明那只是普通节礼,并无它意。”
“错,那节礼只送了我们两家,刘家可是没有的。”文秀娥说着有些得意,仰起头挑眉笑道:“这二殿下,想必是要在我文、魏两家中挑选出自己的妻妾了,那刘芳菲可是没戏了。”
说罢,她便拉着文瑶光的手道:“瑶光,你来帮我好好挑选些首饰,若是我们两人能一道做了二殿下的妻妾,嫁入一家,岂不是更好。”
文瑶光不易察觉的顿了顿,勾了勾嘴角道:“瑶光但凭姐姐吩咐。”
再说那魏玲拉着魏雨坐上马车,便让车夫驾车朝侯府驶去。
她先交代了几个跟随的丫鬟小厮,让他们千万不能将此事声张出去。
又把车帘放下,车厢内便独留了魏玲和魏雨两人。
因着身份有差,魏雨对自己这个嫡姐还是有些畏惧的。
魏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魏雨道:“你今日实在太冒失,简直是失了我们侯府的脸面和体统。那谢槐钰就有那么好,让你一个侯门出身的上赶着去做妾”
魏雨闻言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姐姐这话说的。我们这般年纪,京中适龄的公子不就只有那些。要论起身家,也就大殿下、二殿下、谢公子和祁公子最好了。”
见魏玲没有反驳,魏雨又大着胆子说道:“然而大殿下早就定下了齐家嫡女,且他的名声,便是大家不说,我们也是知道的。而祁公子常年在京郊城外,日后又是个带兵的。剩下二殿下与谢公子二人,二殿下已同父亲透漏了想娶你为妻的意思,定是不会再纳一个魏家的妾氏,还剩下一个谢公子,我便是争取一番,又有什么错处”
说着说着,魏雨便长叹了口气道:“姐姐你是嫡女自是不明白我庶哥儿身份尴尬。总是要给人做妾的,能给谢公子做妾,比给别人做妾要好上万倍。你看那谢公子的正室,那样的哥儿……总比个名门贵女压在头上要好,他虽说粗鄙了些,瞧着也不是难相与的。”
魏玲却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到美,我看这谢公子不近女色,也未必会纳妾。且你莫觉得那哥儿长得似男子一般,你就可把他比下去了。我听说有的人天生不喜女色,反而爱男子,说不定谢公子他……”
魏玲的后半句话并未说出,魏雨却是面上一白,大惊失色道:“你是说谢公子可能有断袖之癖”
“并未有证据,只是有些许可能,毕竟这哥儿同男子豪无区别。”魏玲有些尴尬的说道:“且他手上那指环,我看到谢公子手上也戴着一模一样的,还对他颇有回护之意。都说谢公子不过是被逼着娶了这乡下哥儿,我怎觉得事情并非如此,你还是将这白小哥儿当作贵客好好招待便好了。”
魏玲的话说的魏雨心中哇凉哇凉。他实是对谢家妾氏的位置有意,但他也知魏玲聪慧,并不会随便乱说。便决心待七巧那日,请了白小哥儿过来,再好好观望一番。
谢槐钰带着白术又去了来福楼,这顿晚饭,便是在来福楼吃。
来福楼的东家换了人,谢槐钰自是要把掌柜的带来与白术相见一番。
那掌柜的姓方,已到知天命的年纪。在京中来福楼这家店铺也干了有三十年了。
白术同那方掌柜的交谈一番,对方便把来福楼账目拿出,各种收益损失交代的一清二楚。
白术一边看一边认可的点点头,待方掌柜的走后,才对谢槐钰说道:“这方掌柜着实是个很不错的,第一次见我,不卑不亢,便把店铺中的亏损也都报了。虽并不十分圆滑,但正是如此品性,反叫人更放心。”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他做这京中店铺的掌柜了。”谢槐钰笑道。
那方掌柜在他无数铺子的掌柜之中,绝不是最能说会道的。甚至做事一板一眼,有些不会来事。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放心将京城几万两银子的生意交到他手中,对方也不负他期望,将铺子经营的十分稳妥,收益也是一直不错的。
两人正说着,便有人端了一盘油光发亮的鸭皮上来。那鸭皮被切成一指长的片状,上面是橘色的脆皮,下面是乳白的油脂。
旁边还放着些薄如蝉翼的面皮,还有大葱丝、黄瓜丝、酸甜酱、甜面酱、白糖粉等等小蝶装的配料。
“这是”白术看着有些食指大动,这样的美食,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脆皮鸭。”谢槐钰说道,他夹起一块椭圆形的,最为肥厚的鸭皮,沾了沾糖分递到白术嘴巴道:“你尝尝这个,这是鸭胸处的皮,一只鸭子只有四块,最是好吃,正好以形补形。”
白术:“……”
见鬼的以形补形,白术自动忽略了谢槐钰的话。
谢槐钰这人,平时看着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但在他面前,却又冷不丁会说些不着边际的骚话,让白术有些招架不住。
他一口含住那块鸭皮,便觉得那酥皮入口即化,甜如牛乳一般,不像肉类,倒像是甜品,与自己想象中的味道不太一样。
“好吃么”谢槐钰见他吃了,便笑着问道。
“好吃。”白术点了点头,是挺好吃的。
谢槐钰见了便觉得很高兴,又喂他吃了一块。接着便拿起一张薄薄的面皮,将一片鸭皮,些许葱丝等配料放入其中包裹起来。
“你再尝尝这个。”
白术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顿时满口留香,肥而不腻。
“真好吃。”他不由得赞了一声。
谢槐钰便道:“这是来福楼的招牌,一道菜三十两银子。每日还有许多外地慕名来吃的人。”
“如此特色,也难怪能留得住客人了。”白术赞不绝口的道。
“也来过许多要抢生意的,挖厨子的。”谢槐钰笑道:“只是我给厨子的待遇是最好的。且那鸭,也是在京郊的农庄里自养的。便是把厨子挖走了,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同,因此才能屹立不倒,日后你经营的时候也得多加看顾才是。”
谢槐钰这是将其中之诀窍告诉白术,白术闻言便十分认真的点头,又亲自包了个脆皮鸭递到谢槐钰嘴边,眨眨眼调皮的说道:“师父教导了徒儿这么多,可真是辛苦了,吃个鸭脖子歇一下,以形补形。”
谢槐钰一怔,却是哈哈大笑,抓住白术的手腕,一口吃了那脆皮鸭,又点了点白术的鼻尖道:“你莫惹我,不然现在便在这厢房中将你办了。”
“那你现在便办”白术却是一时兴奋了起来,一脸期盼的说道。
谢槐钰:“……”下次这种骚话还是只在肚子里想想好了。
两人回到谢家,已经过了戊时。
这个点了,谢凌自是无法去找谢槐钰说些什么,便也只得入睡了。
又这般过了几日,谢槐钰把京中同白术一一介绍过了,白术便对谢槐钰道:“你若是有事,便自去忙去,不用日日陪我,我也有事情要做。”
谢槐钰莞尔,自己的确是压了一堆事情没做。但天天陪着白术,日子过的过于快活,便不想去弄了。
不过既然被白术看出来了,他便也同白术说了一声,便去处理起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白术一人在家。</p>
谢槐钰配了些人手给白术,但还未完全到位,因此他也不急着立刻去京郊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