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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电影节的创办都跟政治有关,威尼斯电影节是为墨索尼里为了宣传而搞的,戛纳电影节则是由于法国文艺界对威尼斯电影节将大奖颁给了为纳啐唱赞歌的纪录片奥林匹亚,一气之下在戛纳自己搞了个电影节。西柏林电影节则是为了向东德展示自由的价值,作为“自由世界的橱窗”而创办的。由于处在意识形态对抗的前沿阵地,西柏林电影节是三大电影节中政治味最浓的。
吴知柳他们入围的青年论坛单元诞生于1971年,青年论坛单元的诞生就跟1970年电影节上的严重政治冲突有关。1970年德国导演米歇尔韦尔霍文的影片ok入围竞赛,黑白电影冷酷地描述四个士兵将一个女孩先奸后杀,虽然故事场景设在东欧,但故事是由1966年一部越战纪录片改编,当事人是美国大兵。
评委会主席美国导演乔治斯蒂文斯曾在美国陆军通信兵部队服役,拍摄过诺曼底登陆和解放达豪集中营。他对ok特别愤怒,觉得其他人指责我们美国就算了,你们德国人哪有资格指责我们的战争罪行。他要求ok撤出竞赛单元,否则就辞职。评委南斯拉夫导演杜尚马卡维耶夫对斯蒂文斯说,如果说我们学会了相信自由,那正是美国人教给我们的。但斯蒂文斯听不进去,还大骂马卡维耶夫是东德间谍。
由于吵得太厉害,电影节要求所有评委签一纸保证书,承诺不对外透露评委争吵的内容。马卡维耶夫留了个心眼,在签字前把这事告诉了两个朋友意大利导演贝尔托鲁奇和瑞典导演罗伊安德森。两位导演知道后迅速撤出了自己的竞赛电影,声援韦尔霍文。马卡维耶夫随后也辞了评委职务。
这事越闹越大,最后西德总理威利勃兰特亲自介入了此事,要求评委会妥善解决,但没人能解决。评委会在没有决出任何奖项的情况下全体辞职,电影节被迫提前终止,1970年的柏林电影节成为惟一没有发奖的一届。
这件事在西德引起了轩然大波,学生们唱着国际歌上街抗议,声讨电影节对另类和前卫影片做不到宽容,跟不上当代电影潮流。第二年,“国际青年电影论坛”单元正式诞生,这个单元的电影以前卫和实验性见长。
许多当代著名电影导演都是从该青年论坛单元首映开始走向世界,获得世界影坛的承认,如中国导演侯孝贤、王家卫、贾樟柯,以及索科洛夫、锡兰等国际名导。许望秋也是从青年论坛单元出来的,上一世他是先入围青年论坛单元,然后引起电影圈关注的。
许望秋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他们这一帮人跟柏林电影节特别有缘,在上一世很多人都在柏林电影节拿过奖。许望秋是青年论坛单元出来的,张一谋的红高粱获得了金熊奖、我的父亲母亲则是银熊、英雄也是银熊,吴知柳的晚钟获得了银熊奖、顾常卫的孔雀也获得了银熊奖。
经过11个小时的漫长飞行,许望秋他们乘坐的飞机稳稳降落在泰格尔机场。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机场非常冷清。许望秋他们一眼便接机人,以及他们手中举着的牌子。让许望秋意外的是在高举的“中国电影代表团”的牌子下,他看到了电影主席德哈登。
对任何电影,对任何电影人来说,在电影节的最高礼遇就是电影节主席亲自到机场接机。
在1979年之前,由于威尼斯电影节作死,很多导演都将电影送到了西柏林,也让西柏林逐渐发展壮大。在1979年之后,威尼斯卷土重来,凭借着自己深厚的底蕴和众多电影大师的良好关系,吸引了大量优秀导演的优秀作品到威尼斯参赛,这样一来,西柏林电影节就受到了严重冲击,参赛影片质量不断下滑。
尤其是在去年威尼斯不但搞出了超豪华的评委阵容,而且为包括黑泽明在内的十位电影大师颁发了终身成就奖,轰动了电影圈,也让所有电影人看到威尼斯电影节夺回第一的勇气和决心。
受威尼斯电影节的冲击,今年西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入围片单惨淡得可怜。去年西柏林主竞赛单元有维尔纳法斯宾德、西德尼波拉克这样的大导演,而今年的主竞赛单元非常惨淡,除了法国电影大师候麦,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无名之辈。
由于缺乏足够的大师和大导演捧场,片单过于陌生。在电影节公布主竞赛单元名单后,遭到了众多媒体的嘲笑。
法国媒体直接说,片单比西柏林的天气还要冷,如果不是有候麦撑场,本届电影节简直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意大利媒体就更不客气了,直接说威尼斯电影节已经把柏林甩在身后了,本届电影节除了候麦,知名度稍微大一点的就是许望秋和他的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而这部电影还是威尼斯不要的。本届西柏林电影节是无大师、无名导、无好作品的三无电影节。
德哈登对此很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本届电影节的片单确实太冷。不过他相信在一盘没有下完的棋首映后,所有对本届电影节的质疑和嘲笑都会偃旗息鼓,他相信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会震惊世界,而威尼斯电影节会成为笑柄。
由于电影节将宝压在了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上,德哈登对许望秋他们自然是非常重视,不但承包中国电影代表团和东瀛电影代表团的全部费用,而且亲自到机场来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