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同行四人,他唯独对她,冷颜相待。
锦瑟越发笑起,这笑靥如花的模样落在葛苑眼里可是刺眼非常,她猛地站起身,“今日既然纪姐姐开了头,那苑儿也来凑个热闹。”
席间一时气氛高涨,今日他们不再是约束在世家之中的名门子弟,而是仿佛在江湖之中。
纪姝含笑将剑递给了葛苑,“妹妹请。”
葛苑与葛画禀一样尚武,自小跟着名家武师练剑,在武学造诣上也是别有天赋,她不会舞,可剑招却是英姿飒爽,虽比不得纪姝柔美悦目,舞起来却也颇有气势,引得众人连连道好。
曲至高潮,葛苑手中的剑却突然挥向锦瑟,凛冽的剑带着剑风袭过,隐隐能感觉到剑风划过喉咙的冷意。
陶铈一惊,当即往后一退,察觉是个玩笑,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而锦瑟却是静静坐在,端着酒盏浅抿,连眼睫都未眨一下。
葛画禀当即起身,“苑儿”
葛苑自小聪慧可人,模样生得明媚又习得武功,可谓是千娇百宠的长大,自来刁蛮任性,今日给锦瑟一个颜色看看,也是给自家哥哥提个醒,别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都去结交,闻言自然不会听话。
她提着手中剑看着锦瑟,很是威风,“哟,原来这里还坐着人,我都没看见。”
锦瑟抬眼笑盈盈看向她,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你在舞剑”
葛苑神情鄙夷,抬起手中的剑,看着她趾高气扬,“北武道的剑法,你这样的自然看不懂。”
锦瑟顿时笑出声,笑弯了眼,“练成这样也敢卖弄人前,我都替你羞愧。”
这话一出,席间人纷纷不屑锦瑟,葛苑的剑法绝对没得挑,她自己没那个能耐,反倒坐在一旁说旁人的不是。
葛画禀却是一阵面热,“锦瑟姑娘莫怪,我妹妹不懂事,你莫要介怀,苑儿,还不回来”
坐在一旁的世家公子闻言听不下去,开口义正言辞道“葛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葛妹妹这般好剑法,却遭人这般侮辱,这位姑娘出言不逊,未免太过无理,理应道歉才是”
“就是,扫兴至极,还不赶出去,白扰了大家的心情”
一时间,席间纷纷附和,完全忽略了是葛苑挑衅在先,偏颇至极。
“我可用不着这种人道歉。”葛苑闻言下巴轻抬,傲然一笑,拿着剑指向她,“你既然这么有能耐,舞来给我们看看”
锦瑟笑的越发天真无邪,话间轻飘,“猫狗鼠辈也配观我舞剑”
此言一出,席间骤然一静,置身事外的沈甫亭微微抬眼看来,一旁的陶铈闻言只觉耳熟至极。
纪姝面上被狠狠一刺,锦瑟话间轻狂,他们不配她跳舞,她却跳了,反倒将她拉了下乘,平白遭了轻贱。
葛苑闻言气急败坏,手中的剑不管不顾往她面上劈来。
锦瑟随手掷出酒盏,“砰”地一声清脆的撞在了她的剑上,撞的剑偏了准头,酒水尽数泼到了她的脸上。
葛苑当面出丑,粉面含戾,怒上心头,“贱人找死”手中越发乱来,那剑直劈在锦瑟桌案前,打碎了桌案上的吃食,陶铈见状也顾不得锦瑟,当即起身避开。
葛画禀大怒,快步而来,“葛苑,快住手”
锦瑟袖中的绣花线轻轻挥出,缠上了她的手腕,随手一扯将人拉的一跄踉,笑的越发灿烂,“跳梁小丑颇为生趣”
她坐着不动,手间微微一转便带着葛苑在席间舞起了剑,如同操控傀儡一般,将葛苑拉上拖下,极为折腾。
葛苑随着她的动作起舞,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傀儡,心中震惊的同时也留下了极大的恐慌,吓的哭起,“大哥,救我”
葛画禀上前扑了个空,当即急道“锦瑟姑娘,手下留情”
锦瑟手上不停,看着葛画禀一脸天真,“我在指点你妹妹剑法呢”
一旁紫衣公子大怒,猛然重拍桌案,“放肆,哪处来的没规矩的东西,竟敢这般无礼,来人”
锦瑟手间轻转,袖间绣花线猛然飞去,直冲那紫衣公子而去,却被一只筷子打在了一旁的木柱上,筷子死死钉住了那枚绣花针。
紫衣公子眼睛睁大,几近失语。
众人看着那根从锦瑟袖间而出的绣花线,背脊微微发凉。
锦瑟面色笑意瞬间消失,扔下了玩弄的葛苑,慢慢看向斜对面的沈甫亭。
沈甫亭眼帘轻掀看向她,话间慢条斯理,语调淡淡,“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早告诫过你,行事不要太过阴毒。”
锦瑟眼中的刻骨阴森,“沈甫亭,为了这些蝼蚁与我为敌,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