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屋里,秦慕文坐在床外侧,把里面的位置留给黎锦。
黎锦上了床,说“怎么不睡里面?”
秦慕文小声道“按规矩,夫郎应该睡在床外侧,在夫君起夜的时候方便下床伺候。”
而他们以前的床只是木板,睡在里面的人可以直接从床脚下去,两人谁也都没在乎这个规矩。
但拔步床就不一样,顶上有卷棚,床前有踏步,只有一边可以上床。
黎锦这也是入乡随俗,他当时去买床的时候,里面基本上都是拔步床,黎锦挑了一个比较素雅的样式,没上漆,木材的原色就很好看了。
他听了秦慕文的话,说“咱家没这么多规矩,你想睡哪边就睡哪边。”
秦慕文应道“好。”
两人一向是只有一床被子,与其他夫妻的分被睡也不一样。
黎锦把秦慕文搂在怀里,姿态里全然都是强势和喜爱,哪需要讲究那些分了尊卑贵贱伺候人的事情?
秦慕文心里甜,悄悄抬头亲了一下黎锦没有胡茬的唇角,然后飞快的缩回黎锦怀里。
他家夫君不喜欢蓄须,每日都把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十分俊朗。
黎锦“嗯?”
秦慕文后背突然紧绷,因为黎锦的手已经探进去,贴着他。
就在秦慕文以为黎锦会要了他的时候,黎锦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睡觉。”
秦慕文意识到,原来阿锦觉得今日舟车劳顿,所以让自己好好休息。
又过了几日,黎锦找人打了案几,梳妆台,还有四把椅子和吃饭的八仙桌。
锅碗瓢盆等用品也没带过来,都得买新的。
毕竟这里厨房用的是小锅,与村子里的灶台不一样;而碗只要一文钱一只,带过来沿途搬运很可能碎掉,黎锦索性全都没带。
这几日黎锦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五个字‘花钱如流水’的含义。
他想,自己再不找点法子赚钱,家里又要入不敷出了。
就在黎锦打算先找个赚钱门路,再去书院报道的时候,陈西然居然派人带口信给他了。
“阿锦,书院最近在招助教,按理只收秀才,但知府跟山长今日商量了一下,又说双案首也可以,你快来报名啊。”
黎锦心里稍微有点犹豫,他觉得助教什么的,无非就是接触更多教谕、讲郎,扩大知名度的法子。
毕竟书院里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参加过了科举,或者即将要参加科举。
能当助教,自然就是在这些人中扩大知名度,若是风评好一点,说不定院试中也可以摘得案首之位!
但黎锦觉得自己现在面临最重要的事情是赚钱。
于是他让带口信的人委婉的回绝了陈西然的建议。
当助教和找门路赚钱,必然只能二选其一,毕竟当了助教肯定就没有只学习功课那么清闲。
结果没过多久,带口信的人又来了。
“阿锦,助教月俸三两!还有禄米两斗!”
黎锦当下就跟着带口信的人去了书院,他本是双案首,又有宋先生的信笺,负责招人的教谕也没为难他,问了一些基础的问题,见他对答如流,就收了他二两银子的束脩,算是今年学费。给他办了入学手续。
不过,黎锦因为在府城有房子,所以不住在书院。
教谕说“既然如此,那你就不需要去办理住宿手续,明日来开始上课,不得迟到早退。”
“学生知晓。”
“你可有相熟的同窗,今日下午无课,让他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是,多谢教谕。”
黎锦官话说的标准,人又清朗俊秀,神态间丝毫不见年少双案首的傲慢,教谕对他印象不错。
等到黎锦走后,教谕身后的屏风里才出来两个身影。
一位年逾半百,正是书院的山长,另一位……如果黎锦还在的话,当然能认出来,那就是知府大人!
“你这么看好自己钦点的双案首啊?”山长捋着白胡须,笑道。
知府说“山长若是看到他写的策论,大概跟我也是一样的心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必然得去府衙一趟。”
“欢迎之至。”
黎锦自然不知道这些,就连陈西然恐怕都不知道这背后有知府大人在推波助澜。
陈西然带着黎锦前去报名,助教的名额只有两个,报名的秀才就有十七个。其中有个人黎锦瞧着颇为眼熟,但具体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却是想不起来。
“七日后在此进行考核,答卷成绩前两名即为助教。考试内容为三道算术题,一篇策论。”
秀才们一脸怀疑的看着宣布此事的教谕,考啥?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