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母亲将言给放到边上盖好被子让他自己睡着,自个儿却翻了个身朝向花那边道“也不是很多,但我小时候有听我母亲说过,说她以前部落有个男人,活到三十五岁,从十五岁开始一共二十年,找了四五个女人,都没生出孩子来,可是那些女人换了个男人,个个都生了不止一个呢,我母亲就说,这应该是那男人不能生,这种事虽然不多,但的确是有的,你也想开点,说不准呢。”
花的心里重重震了一下。
她原本的确是很自卑的,对大头很多殴打逆来顺受也是因为自觉的确是因为自己没能够给大头一个孩子,这是自己的不足与对大头的亏欠,然而如果真是大头不能生呢
这说法简直给了花一线生机似的,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心头跟着怦怦跳。
如果言的母亲在和花说这个之前大头找到花说几句好话,花还有很大的几率会心软,可是经过这一段话,花在第二天出门喂牲畜的路上被大头拦住时,态度就不一样了。
被打的次数多了,花见到大头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与瑟缩,声音发颤地问他“你干什么”
大头脸上挤出一个笑来,也没有周折,直奔主题道“花,前面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现在知道错了,咱们还是回去一起过日子吧,你在那边一群人一起住多转不开家里那么大呢,跟我回去吧。”
花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大头和自己这么好好说话了,一怔以后才摇头“我不想回去了,我们已经分干净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她说出这么一段话,转身就想走,大头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见到花这个态度,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差点儿没忍住故态复萌,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勉强才压住,“你闹什么脾气咱们一块儿过了这么些年了,你还能和谁过”
花最是熟悉大头这语气,就跟以前每次要揍她似的,下意识浑身都跟着要颤抖起来。
正巧这会儿纪灵也拿着竹筐出来喂猪,远远见到他们两个站在那儿纠缠着,立刻高声道“大头,你干嘛呢”
大头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又见着纪灵神色锐利,活像是那天用鞭子抽自己的时候一样的,慌忙松开自己的手,假装无事“没,没干嘛啊。”
花连忙朝着纪灵走去,躲着大头。
纪灵将花拉到自己身边,仔细看看,又问她“没出什么事吧”
花摇摇头,“没什么事。”
纪灵这才放心点,又转头对大头说“你可别再想欺负人,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大头呐呐,到底是怕纪灵,转头灰溜溜走了。
纪灵又对花道“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别被他唬住了。”
她说完是准备走的,花忽然又开口叫住纪灵,犹犹豫豫地问她“灵,生孩子这个事情,可能会是男人不行吗”
她觉得纪灵是神使,说出来的话也肯定是正确的,这会儿眼睛里满是希望地看着纪灵。
纪灵想来也知道这应该是花的心结,于是点头对她粲然一笑说“当然是有可能的,生孩子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一方可能存在问题呢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但要说完全是一方的问题,这是不可能的。”
她顿了顿又说出了花很期待的一句话“就像你和大头,那也摸不准是谁的问题,你可别因此就怪自己。”
纪灵这句话卸下了花长久以来的心理负担,眼眶几乎一下就红了。
纪灵对她又笑笑,“别担心,日子能越过越好的,部落就是你永远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