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入冬后天气似乎格外冷,李不琢脚边也燃起了一盆火炭,虽说他已入坐照上境,纵使赤身跃入冰湖也能坚持许久,区区寒暑不在话下,但
与河东县临时租住的院子一对比,李不琢又更喜欢这间书房一些了,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道:“我听说今年出酒少了,是出了什么问题?”
江酒儿动作一顿,低头小声说:“大人明察,咱们每年酿酒都是全心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至于为什么出酒少了,这,这……”
江酒儿有些焦急,却说不出原因。
说是那酒妖消失之故?祖传的方子上,秋露白酿成的出酒率一直是两成。若说是他们消极怠工的问题,但他爹江大河虽然说话爱夸大其词,为人做事却耿直实诚,为了在李不琢这个新主顾心目中留下好印象,今年酿酒比往年还用心一些,哪知酿出来的酒不光出酒少了,味道也没往日醇厚。
江酒儿着急之际,李不琢也没再追问,只是说:“喊姚仲豫过来。”
江酒儿咬了咬嘴唇,表情不安,告退喊姚仲豫去了。
片刻后姚仲豫过来按例汇报着酒庄的生产经营等一应事务。李不琢直接便道:“这些十一都跟我说过了,我这回回来,要改一些规矩。”
“大人的酒庄自然是大人了算,往年姚氏定下的规矩,的确有些是不合时宜了。”如今姚仲豫已将一家老小接到酒瓮子村,没有后顾之忧,既然投靠了李不琢,便已一心一意为李不琢做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酿酒的事。”李不琢看向江酒儿,“酒儿在这,我正好说了。这些年你们一家为酒庄酿酒,待遇如何?”
江酒儿心一下沉了下去,局促道:“每月月例有两个银锞子。”
“哦,一人两个银锞子,倒是不少了。”李不琢若有所思。
“不是的,是只有我爹拿两个银锞子。”江酒儿急忙解释,以为李不琢要削减工钱了,不由心中暗叹。
原本看这位新主顾平易近人,待三斤也好,没想到比姚氏还苛刻。
“从今日起,每月月例就不用拿了。”李不琢思量了一会说。
“这……”
江酒儿如坠冰窟,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以至于李不琢之后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只听见李不琢说完后,姚仲豫犹豫道:“大人,这似乎不大妥当。”
“不妥当?”李不琢微微皱眉。
“对对对。”江酒儿忍住委屈,连忙点头附和。
姚仲豫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江酒儿一眼,移开目光,继续解释道:“江大河受雇在酒庄酿酒,所签契约还剩十年,大人您说要把酿酒盈利的半成干股给江大河,这却是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