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沈渚回到沈府。
沈一春颇为意外,自己的这个次子每月月初、月中才会从南通街回来,今日却不是时候。
在书房见了沈渚,寒暄几句,沈一春就问:“今日怎么回来了?”
沈渚没犹豫,直接把自己要钱的来意说了出来,沈一春先是皱眉,听沈渚把如何运作的手段一说,面色略缓,点头道:“不错,是个赚钱的行当,谁给你出的主意?”
沈渚道:“是孩儿自己想的。”
沈一春呵呵笑道:“你要是说实话,我便给你几十个金锞子去运作这门生意,要不说实话,钱就没有了。”
虽说生意繁忙,对家中关心不多,但对自己儿子的斤两,这位河东商会会长倒是拿捏得准。
沈渚这才无奈道:“的确是他人出的主意,说起来,父亲还认得这人。”
“哦?”
“是他?”沈一春想起昨日曲鸢池上宴会,曾见到过今年得魁首的少年,“难怪。”
沈渚看到父亲的反应,原来沈一春与李不琢果然是认识,心下大定,道:“就是他。”
沈一春神情一动,点头道:“去帐房支三十金锞,打点关系时留神些,南通街上你经营的那两个店面如何了?”
沈渚面色一僵,叹道:“仍在亏损。”
沈一春沉吟片刻。
“香卉想磨练你,是出于好意,也许没拿捏好分寸,你不要怪她。”
…………
黎溪巷一六号后院卧房,李不琢在灯下打开红木匣,只见巴掌大的匣子里,七枚龙眼大小的紫黑色丹丸映着灯光,圆润饱满。
拿出一枚放入口中,压在舌下,李不琢开始盘膝打坐。
坐忘入定时,药丸便在口中缓缓化开,钻入腹中,腾的一下,就化成澎湃的精气。
之前点燃神火的消耗,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完全恢复。
小精元丹药力极强,也就是炼气士可以吞服,曾有普通人贸然服用,结果鼻血狂流,数日不能入眠,精神亢奋,随即猝死。
而李不琢这时,便运转练气法门,把这些精气转化为内炁。
待内炁满溢,心念一动,神火倏忽燃起。
口中小精元丹药力还未完全化开,有充足后劲支撑,李不琢内视之时,便驱动内炁拔障。
一丝丝内炁如雨丝,如牛毫,在李不琢的催动下,剥离十二正经中后天积累的杂质,这些杂质一旦被剥离,就会随着排泄离开人体。
一个时辰过去,小精元丹已完全化开,李不琢用一颗小精元丹的药力,已将一条正经中,约莫一成半的杂质拔出。
这种水磨工夫,要的是步步为营,稳中求胜,不必太过勇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