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的目光再次落到轻城身上,小少女安安静静地躲在赵蛮身后,一对水波潋滟的桃花眼中含着惊惶与乞求,顺着赵蛮的话头连连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说。”
明明相貌半点不像的。
心中一股郁气忽起,他眸光骤冷,蓦地一掌劈出。
轻城大骇,匆匆向后退了一步,哪逃得开,只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给个警告。若有丝毫泄漏,休怪我无情。”随即一掌狠狠劈在她颈后。轻城后颈剧痛,眼前一黑,瞬间失了意识。
这一下突然生变,赵蛮要救她已经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她软绵绵倒下的身子,愕然看向英王。
英王没有解释,只道:“我先走了,记得我的话。”挥袖转身欲走。
赵蛮忙道:“您这几天是住在宫里的吧?我可不可以去找您?”
英王淡淡扫了他一眼。
赵蛮抿了抿嘴,失落地道:“我知道了。”
英王见他耷头耷脑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想到西北来找我可以,首先自己得有守疆卫土的真本事。”
赵蛮眼睛一亮,声音都响亮了几分:“一言为定?”
英王唇角微勾:“一言为定。”
等到英王离去,雀跃的赵蛮冷静下来,看着抱在手中兀自昏迷的轻城顿时傻眼了:皇叔也太不厚道了,自己把人打晕了,居然要他一个手脚有伤的伤员来善后!
第二天早上,轻城是被画眉叫醒的。后脑勺钝钝地疼,她脑中空白了一瞬才想起昨晚的事,气得胃疼。赵勰那厮真不是个东西,她都那样委曲求全了,居然还是劈晕了她!
她恨不得自戳双目,她当年的眼睛该有多瞎,居然救了这么一个混蛋中的混蛋!
她问画眉:“我是怎么回来的?”
画眉茫然:“公主你什么时候出去过?”
轻城:“……”算了,回头她还是问赵蛮吧。
正想着赵蛮,布谷匆匆进来,焦急道:“公主,三殿下的伤口有些不好。”
赵蛮脚上的伤又崩裂了。
他穿着一件短了一截的藏蓝色道袍,气呼呼地趴在罗汉榻上的小桌上,受伤的那只脚又开始流血。
轻城额角青筋突突地跳,问他怎么回事,他黑着脸死活不说;再要问,他索性拿后脑勺对着她。气得轻城恨不得拧他的耳朵。
赵蛮是真没脸说。昨夜英王将人劈晕了,甩手就走,他一个伤病员,又不想惊动别人,只能硬着头皮背起她,悄悄送回她的寝殿。为防被人发现,连守夜的画眉都被他弄晕了。
原本一切顺利。结果将她放在床上后,他刚刚帮她盖好薄衾,忽然发现她眼角不知何时,沁出了一滴珠泪。
他一个晃神,居然被床边的踏脚绊了一个跟斗,慌乱中,伤脚踩到实地,伤口立时开裂了。
这种平地摔的糗事打死也不能说啊,说了他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
王太医匆匆赶来,看到伤口后,气得差点拒绝给赵蛮配药。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力所致,昨儿才说过叫他当心,这小子今天就给他当耳旁风,他以为伤口反复开裂是好玩的事吗?
赵蛮更绝,直接说不想治就换人。
轻城快要被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气死了,他是嫌事情闹得不大吗?这小子若不是武力值高,又有宣武帝护着,就凭他这个臭脾气,早就被人打死一百遍了。
可再气,事情得解决,伤得治。轻城实在没办法,主动背锅,将错揽到了自己身上,各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好不容易平息了王太医的愤怒,也安抚住了赵蛮。
总算顺顺利利地让两人配合治伤,轻城松了口气,颇有精疲力尽之感。
去帮忙拿赵玺换洗的鞋袜的布谷走过来,欲言又止。
轻城头痛:“又怎么了?”
布谷吞吞吐吐地告诉她道:“三殿下的行李有些少,当季的换洗衣服只有四五身,而且……”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轻城想到赵蛮每次都不合身的衣服,瞬间懂了布谷的欲言又止。
她召来钱小二询问。钱小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殿下所有的衣服都带来了,没别的衣服了。”
轻城不解,身为皇子,每季会新做八套当季衣服,所以,小赵蛮怎么会没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