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死便是世间上最可怕之事,而她连死都不怕, 那便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
可如今她方亲身体会到, 生不如死远比死亡可怕。
“招, 我全招, 全招了……”皮开肉绽的剧痛凌迟着她, 她哪还敢嘴硬。
“早该如此,也不必白白受这折磨。”赵赟冷笑,将空空如也的茶盏递给了程绍禟。
程绍禟顺手接过, 又把它交给了一旁的太监夏德海。
“你叫什么名字?是在何处当差?”赵赟不紧不慢地问。
“奴婢秀儿,在西院谢侧妃处侍候, 奴婢是负责清扫的三等丫头。”
“那药确是你寻来的?又确是你放进大公子与小石头的吃食里头的?”
“不,不是奴婢, 奴婢不曾找人买过什么药, 更不曾把药放到大公子与小石头的吃食里。”事到如今,秀儿哪还敢隐瞒,自然是知无不言。
程绍禟眼皮跳了跳,对她这番话却是丝毫没有意外。
“既然不是你做的, 为何你又要承认?”赵赟对这个答案同样不觉得意外。
“侧妃娘娘向奴婢许诺,若是奴婢应下此事, 便会给奴婢家人一笔钱,让他们回乡过些好日子。奴婢没有办法, 唯有答应下来。”
赵赟一下子便坐直了腰, 紧紧盯着她追问:“侧妃娘娘?哪个侧妃娘娘?”
“谢侧妃!”
程绍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厉声喝斥道:“太子殿下跟前, 你竟敢胡乱攀扯他人?!谢侧妃乃是大公子生身之母,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殿下!”秀儿见他不信,更怕又要再忍受一番酷刑,急得忙道。
“这些话,是谢侧妃亲口跟你说的?”赵赟重又靠着椅背,不放过她每一分表情。
秀儿脸色一僵,摇头道:“不、不是,是娘娘身边的梅香姑娘对我说的。”
梅香是谢侧妃身边的一等丫头,她说的话自然便是谢侧妃的意思,秀儿知道这点,同场之人同样清楚。
谢侧妃正庆幸儿子被救了回来,而自己也找了个替死鬼挡下了此事,哪里想到赵赟竟是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她所作的安排,如今又是秘密地提审秀儿,将她所做之事挖了个彻底。
此刻她望着神情焉焉的儿子,不禁又担心起来。
这孩子不会变成傻子吧?若是如此,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