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襄就喜欢他“女装就女装,有什么所谓”的不在乎和洒脱。
那会让人觉得,你找到了同伴,他能包容你的一切,而不会让你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而眼前的两位少年,故事的确叫人唏嘘,在旁人眼里,想必亦有所谓的猎奇之处,但大千世界,无论多么荒诞,多么可笑,多么悲凉,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么一想,便不能不觉得世界辽阔,而又能同时容纳如此多截然相反的悲欢离合,其中的规律所谓的大道,的确是玄之又玄。
柴房里的人仍在交谈,一开始春官似乎余怒未消,之前鞭打情人,好像是因为对方的背叛,叫他愤怒不已。但他仍割舍不下,如今已经慢慢叫人哄了回来。
元阳宗的一位师兄道:“那么,大凶此卦落在谁的身上”
肖平师兄默然了一会儿,回答道:“之前卜卦,柴房内只有一人。自然是落在此人身上。”
“看他发色,是夷人。”另一个师兄奇道:“夷人那边确有许多旁门左道,歹毒莫测,只是此人完全是一介凡俗,如何能让我们的安全大凶”
他们已经站在门口讨论了好一会儿了,玉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不准备再听下去了。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只是之前在广寒峰上,那是太逸最熟悉的地方,自然也就格外真实。而这些师兄们,太逸了解的实在太少,于是一下子便让玉襄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这只是一个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虚假都是假的。
她身周的师兄们,除了蘅鹿与张紫威稍好一些,其他的更像是一群游戏里只会重复固定台词的旁白解说nc,过多的重视,并无意义。
于是她独自一人推开柴房的门扉,一步迈了进去。
她觉得,就算这红发少年真的是魔教教主,此刻大概也与师尊和燕和真人一样,失去了意识否则,他绝不会把自己当初如此落魄,如此难堪,如此需要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的一面,展示出来。
那么,这就是个机会,她不能错过。
玉襄一进去,便解除了身上的障眼法,屋外的众人还没说什么,屋内的两人就已经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他们很明显,不属于太逸的幻境。
春官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你,你是谁”
但玉襄的视线只是在他身上一扫而过,便落在了地上的红发少年身上。
她盯着他仔细端详,却因为之前没有见过魔教教主的长相,始终无法确定究竟有没有渊源,还是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恰巧都是红发
她又努力的想看出和白秋寒眉目相似的地方,毕竟是父子,同样的基因,总不能长得毫不相干。可是,眼前的少年红发蓬乱,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庞,完全看不清楚容貌。只是瞧见一双碧绿色的眸子,从发间露出来,此刻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好像已经被吓呆了一样。
玉襄随意的将春官定在了原地,朝着红发少年走了过去,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她站着,他趴着。她垂眸望去,他抬头望来。
玉襄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因她那居高临下的模样,不自觉的蜷紧了手指,似乎很是紧张:“旷湛。”
“本名”
少年怯怯道:“艺名。”
“本名叫什么”
“毗毗沙摩。”
瞧着他那满怀敬畏的神色,玉襄的心情略有些急躁的想,秋寒的本名叫做迦希吉夜。可是,如果这个少年与魔教教主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那么本名有着一样的民族风格,也完全正常
而他若真的就是魔教教主,外界莫非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设局人也变成了局中人
还有,她该做些什么才能联系上外界,才能将师尊救出去
她忽然想起之前与四师兄忘一商量出来的对策他身不由己的只能顺从燕和的幻境里所发生的一切,眼下看来,只有她能自由活动,不属于任何人的幻境,因此也没有束缚所以,她最好破坏事情的原本走向,看看会导致怎样的结局。
在广寒峰上时,玉襄不大敢实验,万一破坏的太过了,导致崩盘,师尊立即消失怎么办
在太逸的事情上,她一点儿风险都不敢冒。
而此刻出现了一个疑似魔教教主的人那岂不是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没多少关系,完全可以拿来做做实验的小白鼠
“你”想到这里,玉襄蹲了下去。她伸手微微撩开了少年覆在面上的红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与白秋寒几乎有六成相似的面容。
“”
她很想说,“跟我走一趟”,却又有些不放心,就这样将魔教头子带在身边,还要带回师门。
“我是玉襄。”玉襄犹豫了片刻,终于道:“你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