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声“开房去”嗓门不小,虽然十点半的北京街上行人不多,但一对路过他们的小情侣听到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人都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女孩子抬起头撒娇,学着徐念的模样小声说了句:“走,开房去?”
男人在她肩膀上一揽:“还当上学那会儿呢,媳妇儿,咱现在不用开房,直接回家。”
说完这话还对周晨骁使了个眼色,一副十足的过来人模样。
周晨骁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徐念是学生没错,但他现在和徐念
这个状态难道看起来不像对未成年少女图谋不轨的变态吗?
怪不得现在那么多冒充丈夫男朋友等等身份拐卖女孩子的人贩子,路人的防范意识和警惕心怎么就不能强一点。
嗯,显而易见,周晨骁的理智已经要被徐念磨没了,连如果有人报警被抓的人是自己都不在乎了。
徐念扯着周晨骁的手把他往“七天”的方向拉,这要是个普通人铁定让她扛进去了,而力量上更占优势的周晨骁也没庆幸多久,因为当徐念发现拽不动他时立刻委屈了。
“你为什么不和我去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人,哪怕醉得神志不清满街说胡话依旧可爱得能要人命。
她这么可爱,他怎么敢把她放在街上一个人去买药?
可带她一起去也行不通,醉酒后的徐念立场极其明确——除了“七天”哪里都不去。
周晨骁被逼得没办法,让她半推半拉地拖到“七天”的服务台前,看她把宿舍钥匙当身份证往前台工作人员面前一拍:“来一间大床房!”
前台姑娘有点懵:“啊?”
周晨骁无奈换上自己的身份证:“标准间。”
前台姑娘一脸为难,看看周晨骁又看看徐念:“那个……您二位谁说了算?”
身边的徐念还在不断往她身上攀,周晨骁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我有身份证,听我的。”
等他好不容易把徐念安顿在房间里,徐念又箍着他的手腕不撒手,彻底断绝了他出去买醒酒药的可能。
“徐念,你先松手,我不走。”
周晨骁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徒劳地和徐念讲道理。
他不能再任她靠近了,如今的距离他已经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混杂着奶香沐浴露和酒气的味道,再靠近的后果,他不敢想。
“听话坐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他迫不得已连转移注意力的方法都用上了,徐念听他这么说,倒是安分了一些,一副好学生的姿态跪坐在床上,大眼睛盯着他眨啊眨的。
“嗯,你问。”
周晨骁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你酒量好到人头马兑二锅头都没喝醉过吗,是不是说瞎话糊弄我?”
徐念喝多了想不起那些辩解的小心思,委屈巴巴地有什么说什么:“我没糊弄你呀。”
“我真的没喝醉过,我是喝过人头马兑啤酒红牛矿泉水二锅头,但那些都太难喝了,我喝一口肯定得吐,总不能咽下去吧我又不傻。”
周晨骁:“……”得,他傻。
他沉默片刻,一眨眼徐念便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我也要问你,你一样不能对我说谎。”
不给他拒绝的时间,徐念勾住他的脖子逼他直视自己:“周队长,你喜欢我吗?”
那一下子,周晨骁全身的血几乎都冲进了脑袋里,满眼都是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以及少女因为探身前倾,越发显得丰盈的胸部曲线。
18岁,根本就不是小女孩儿的年纪了。
女人该有的诱惑力都有,还多了几分诱人犯罪的纯真……
这个念头刚起,周晨骁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别的,慌忙把徐念推开,几乎一瞬间闪出了一身的汗。
半晌,他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迷迷糊糊的徐念在床上把身体摆成大字,酒劲儿彻底上来熏得满脸通红,只有嘴里还在呢喃:“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很可爱的……”
简直每一分都在他的底线试探,周晨骁再也压不住心底的燥,把被子往徐念身上一搭,关死门大步走出房间。
他一口气走到酒店的吸烟区才停下脚步,从烟盒中磕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叼在嘴里。
烟草的味道刺激着大脑,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关于徐念对他隐隐约约的好感,周晨骁其实是有所察觉的。
他情商一点都不低,张博涛说他之前在部队晾着对他有好感的白军医,其实是他知晓了白军医的心意,他无心回应,又不好在人家没明确表态的时候直接戳穿拒绝,只能用晾着的方式让白军医看清他不可能被她打动,在她身边一直有更合适的人。
徐念也是如此,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小姑娘喜欢上了不动声色地和他亲近,说是打着妹妹哥哥的名义,偏偏好多行为都往他心坎儿上撩,一次又一次将他撩拨得摇摆不定。
每一次动摇,周晨骁都在心里唾弃自己,徐念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她可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朝夕相处又能给她安全感的大哥哥,但他不一样,他明知道自己比徐念大了将近九岁,年龄,家世,他工作的危险性质像一堵堵墙,将他和徐念隔绝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该坚定自己的立场,至少要像他原本打算的那样,等他和徐念各自回到自己的轨迹,等徐念被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冲淡了这段朦胧的初恋……
徐念第二天一早醒来,先是没有摸到宿舍床边的栏杆,揉着昏昏沉沉的头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宿舍,而是疑似快捷酒店房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