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姝并没有完全昏过去, 只是受惊过度有些虚脱。
方才在刘郅那里倒没有那么害怕,反而脱险了, 所有的情绪才一下子涌上来,腿软的站不住,手也抖得厉害, 浑身冒冷汗,昏过去的那一刻意识模模糊糊的, 但还有感知觉。
陆仲好像吼了一声, “大夫,叫大夫去”
很多人围了上来, 稚栎和涟儿追着过来的,刚到地方就看见谨姝昏过去, 一个个冲了过来, 捧着谨姝身子的时候, 也是抖的, 知道人没受伤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护着谨姝上了马车。
陆仲亲自护送谨姝回了驿站,驿站围了许多侍卫,把驿站防护得滴水不漏, 一只苍蝇怕是也飞不过去。谨姝要是再出点儿事,主公能把他们这些人都剁了。
大夫很快就到了, 给谨姝把了脉,说夫人无碍, 应当是受了惊吓, 开了些安定心神的药, 涟儿跟着去药房拿药,稚栎守在谨姝旁边,眼睛眨也不敢眨。
就想着她们小娘子怎么如此多舛,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外面一直混乱着,各种声音都有,驿站进进出出都是人,一些想来巴结的逊县官员想来看望谨姝,被陆仲挡了下来。
郑鸣凰被软禁起来了,上回在玉沧,被谨姝那么晾着都一脸气定神闲,这回不知道是怎么了,好似一下子丧了气,据说一直在摔东西、冷笑、骂人。
抱月一直在前厅跪着,等着见谨姝或者李偃。
跪得笔直,且一脸悲壮。
谨姝没多久就醒了,涟儿喂她喝了药,稚栎在她耳朵边念叨着,“小夫人不知,主公当时的表情啊,吓死人了。”
谨姝“嗯”了声。
脑海里大约还有些影像,说实话,跟做梦一样,刘郅拖了凳子坐在她脸前头捏着她下颌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害怕的。
至今都心有余悸。
再没有比她更了解刘郅的了,他和李偃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李偃是那种看着很冷漠,瞧起来就不怎么好接近的人,但骨子里其实有温柔的一面,而刘郅恰恰是那种表面看似情深意重,其实骨子里冷漠残酷的。
刘郅问她,“不记得我了”
谨姝瞪着他,没吭声。
看表情应该也知道,谨姝是不记得的。
她对他毫无印象,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认识过他,或者有可能认识他。
但他那语气,显然两个人曾经是有过交集的,而谨姝记事以来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交集,那只能是幼时。
幼时
谨姝忽然想起杨八的关于杨婉娴的事来。
当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给了她很深的印象,这一刻她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地猜到了一些东西。
她吞咽了口吐沫,不敢确定,亦觉得离谱。
那个杨婉娴赶出去的女儿
和她
刘郅冷笑一声,“怕不怕我杀了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手摸了一下腰间,带出来一把匕首,贴着谨姝脸抵着,谨姝一下子抓紧了手心,后背顿时出了汗。
“求我,我就放了你。”他拿刀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