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离懒得再管他,抬手召来了下人。
那两个婢女皆是筑基期的魔修,制住这个撒泼打滚的小子自然不在话下。
“把他带下去,安置起来。”秦将离揉了揉眉心,说道。“别再让本尊听着他的哭声。”
那两个婢女连忙应下,把地上的姜启泓抬起来,退了下去。
抬出殿门口的时候,姜启泓还哭着,扯着嗓子跟秦将离放狠话。
“你最好杀了我!大魔头,不然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将离理都没理他,那两个侍女倒是惊出了一背冷汗。
这孩子闹成这样了,魔尊居然没杀他,而只是将他软禁起来?
这孩子是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
凌霄听到裴涣的回话,一股火气窜上心头,几乎要对面前的这个孩子动手。
但他那数十年养成的君子风骨,堪堪拦住了他。
他咬牙问道“为什么拿着他的令牌。”
裴涣小声说道“……是启泓哥自己给我的。”
凌霄怒道“所以你便任凭他们将姜启泓丢下?他连炼气都未到,如何只身回到门派中?”
裴涣低着头,支吾半晌,说道“……我怕。”
凌霄并不会说脏话,此时听到他这一副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竟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说。
他冷然一抬手,便想将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子结果在手下。
就在这时,凌以筠抬手拦住了他。
一直没有言语的凌以筠对凌霄摇了摇头,接着走上前来,一把抽出了裴涣手里姜启泓的令牌。
接着,他温声问道“你自己的令牌呢?”
裴涣见面前这人温声细语的,便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依傍。他求救一般,翻出了自己的令牌,双手递上去。
他刚才见凌以筠一直不说话,他心里还害怕呢。
毕竟刚才,那管理飞行法器的弟子查他们二人的身份时,姜启泓是打算拿出令牌之后,让那弟子直接带他二人去找凌霄的。但是裴涣一时有些害怕,怕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凌霄将自己赶回去,于是慌乱之下,把姜启泓的令牌抢走了,结结巴巴地说自己就是姜启泓。
当时姜启泓满脸震惊,但却没有揭穿他。
裴涣本就做贼心虚,但此时终于听到了凌以筠的声音,心便放下了一半。
毕竟,他可是听说过。这凌以筠师叔祖,是出了名的君子如玉,温和通融。既然他出声了,那么自己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一起去那仙道大会,反正那个法器上还有那么多空位置……
就在这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凌以筠接过他的令牌之后,指尖灵力蕴藉,不过瞬息,他的令牌便化为齑粉。
“心思不端,盗用同门令牌,已然触犯的宗门法度。”凌以筠的声音温润如同清泉。“令牌销毁,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清玄宗的弟子了。”
裴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被凌以筠师叔祖,逐出了宗门?!
凌以筠看向他,神色如常,说道“望你日后,牢记今日教训,再不可生损人利己的害人之心。”说着,他从自己的须弥芥子中拿出些灵石和银两,放在他手上。“这是路费,回家去吧。”
裴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呢!被清玄宗逐出了宗门,他还有什么回家的颜面?他在家中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子,机缘巧合进入的清玄宗,光耀门楣,终于一跃成了家里地位数一数二的人。
可是现在他再回家……家里怎么可能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一把丢下手中的灵石和银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便要上前抱住凌以筠的腿“师叔祖……师叔祖!弟子知道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弟子这一次吧!”
凌以筠却是摇了摇头。
“你已不是我宗门弟子,不必跪我。”他抬手示意身侧的道童,裴涣便被拉了下去。
凌以筠抬眼看向神情凝重的凌霄,将姜启泓的令牌放在他手上,温声劝慰道“那小子是该杀,但修道之人,手上染了血,天道是会像你讨回来的。”
凌霄看向他,说道“杀不杀也不过如此了。我现在派个随行的弟子回去,将姜启泓那小子找回来。”
凌以筠点了点头,赞许道“是该这样。那孩子心思单纯,又无修为傍身,孤身在外,想必很是危险。”
接着,他顿了顿,问道“师弟,你何不自己去寻他?”
凌霄摇了摇头。
他纵是担心那个小子,如今也顾不得他了。
他要去寻找的那人,虽然只有极其细微的可能,都让他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