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敲敲桌子,厉声打断“哎,问他干嘛你俩谁是经纪人”
苏倾像是作弊被抓的学生一样缄了口,耳根泛红,顾怀喻掐了烟,笑着睨她“东南亚,想玩儿吗”
苏倾没说话,乌黑的眸子一转,刚对上他的眼睛,他就轻描淡写做决定“接了。”
秦淮看看顾怀喻,回头点着苏倾,笑骂“这经纪人当的,公私不分。”
苏倾冲他软和地笑了一下,唇红齿白,秦淮从没见过一个女的皮肤这么好过,小女娃似的,一个痘痘都不长的“我问问啊。”他也把烟掐了,心驰神往地看着天花板的吊顶,“山居别墅好住吗”
苏倾想了一下“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大。”
“这不废话吗”
房子在市郊凉山脚下,标准的富人区。建筑密度很低,依山傍水的简约风格小别墅,藏在湿地的芦苇后面,上了釉的桐黄木格栅,大片反射阳光的玻璃,外面望不到边的水杉和层叠远山,黄昏的时候尤其漂亮。
苏倾每次远远地望过去,都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这个新的工作室像是在尘埃落在这座城市里的家。她跟顾怀喻这么说的时候,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淡淡说“就是家。”
新房子地下室是一个巨大的游戏体验馆,她下了楼梯,第一脚踩上去的时候,一束蓝光从她脚下绽开,迅速点亮了整个地板。
她吓了一跳,仰头才看见一面墙那大的弧形屏幕,还有她不认得却让她心跳加速的电子设备,她走过去,爱不释手的,挨个儿摸了一遍。
顾怀喻倚在楼梯扶手上看她“喜欢吗”
她回头望去,天井的光从他头顶落下来,柔和地落在两肩,是追光灯下的寂寞动人的独舞者。
其实顾怀喻不是很迷恋游戏。
他只是喜欢看着苏倾绽开裙摆,盘腿坐在地上,两眼专注地盯着屏幕,又白又细的手指熟练地操纵着手柄,懵懂地把对面杀得溃不成军的样子。
半晌,苏倾搁下手柄扭过身。
“不玩了”
苏倾说“不玩了。”
“怎么”
她低着头,把头发别到耳后,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这个游戏,角色死得太血腥了。”
顾怀喻绷不住笑了一声“还不是你杀的。”
苏倾让他说得更加愧疚,顾怀喻散漫地靠着柜子,懒洋洋地切换屏幕“来换个不血腥的。”
苏倾趁他忙着,悄悄穿起鞋子,利落地爬上楼去了,等他回头,苏倾正趴在在楼梯栏杆上看他笑“我去做饭吃吧,你想吃什么。”
裙子像低垂的铃兰开放,两条白皙的腿向上,将泄未泄一点春光。
最后也没有按时吃饭。顾怀喻的手遮着她迷蒙的双眼,语气很克制“这几次都算饶你,等以后再说。”
苏倾的睫毛扫在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等什么”
等什么他也不说。
二层有一个专业的化妆间,配备有很大更衣室,更衣室里依旧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镜。
镜子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空的纸袋,苏倾记得这个袋子和带子上的o。
这件黑色礼服裙和当初那件杏色小礼服裙好像是同一次买的,风格却截然不同。
穿好高跟鞋,苏倾捏着群摆轻轻向下拉了拉。
这是她穿过的最简洁却露得最多的一条裙子。
顾怀喻敲门进来时,苏倾正把圆环从脖子摘下搁在桌上。
脖子上有点空,她好像也看出来了,对着镜子,指尖无意识地触了触自己的锁骨。
她挑了一条秦安安送的锁骨链,既不可见的透明线,坠一颗小小的三角形水钻,镶在锁骨中间。
双手伸到脖子后面,渔线很细,半天系不上扣。
项链让顾怀喻夺了,轻巧地帮她戴好。低头,细细的吊带勾着双肩,露出雪白的脖颈,裙摆在膝盖之上,背上露一截若隐若现的腰窝。
没什么多余的修饰,魔术师把星空截下,裁成浑然天成一块料子,捧出一个雪塑的人。
顾怀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苏倾在镜子看见他低头了,眼睛睁大,心猛地一跳。
下一刻他的唇果然印在她脖颈上,苏倾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可挣脱不开。
镜子里她的脸绯红,眼里含着水光,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就挣扎着看手表。秒针一跳一跳地走,她看了半天才看懂“要迟了。”
话出了口,她才觉出一点求饶的调儿,闭上嘴不敢说了。
顾怀喻置若罔闻,吻得愈加放肆,缠绵不去,她站不住了,他的手臂夹紧她的腰,撑住了气喘吁吁的她。
苏倾咬着唇,忽然发觉他有点坏。她拧眉生了一会儿闷气,是了,这个人在做沈轶的时候就不是好人。
顾怀喻搂着她,抬起她的腕子看了一眼表,再不出发确实要迟。
他顺手把她的手表卸了,揣在自己兜里,手指摩挲过她手腕上压出的一点浅浅的表印,薄唇碰了碰她发红的耳垂,看着镜子里苏倾长而翘的睫毛猛颤一下“一会儿网络直播,脸不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