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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避难

王玚见半翅也不知分晓, 只好对黛玉道:“既是这样, 想必叔父是有什么要紧事了,我便先过去, 你也让雪雁陪你过去叔母那里。”他想了想, 略觉有些不放心, 便又嘱咐道:“我知道你想必是着急的,可路上也别走得太快了,仔细摔了,更让人难受。”

黛玉点头道:“我知道了,让雪雁好生扶着我就是。”她推推王玚的胳膊,“你还是快去罢, 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父亲的事情不好耽误了。”

王玚还是不放心,虽然黛玉的身子经过仙露的淬炼和这几年的保养,已经变得健康了许多, 可他心里总还是当黛玉弱不禁风,奈何此时容不得他再多说,便一面匆匆向外走,一面嘱咐半翅道:“我自己过去就罢了,你也陪小姐走, 雪雁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林叔父可是在正院?”

半翅本来预备跟着过去,听见王玚如此说, 只好停下答道:“是, 老爷就在正院内, 公子您慢走。”

王玚回头对黛玉匆匆一笑,“我先过去了,你慢慢来。”

黛玉趴在窗边,眉间隐有忧色,挥手道:“知道了,你快去罢。”

王玚这才转身,紧跑几步出了院子。

他担心林如海此来是与扬州谋反之事有关,一路上停也未停,跑着就到了正院。

正院门口,林如海身边的小子正等着,见王玚过来,忙通报道:“老爷,王公子来了!”

王玚略一颔首,停下整了整衣裳,便往院中行去,也亏得他这几年不曾停下练武,所以这点子路还当不得什么,只是脸上微微见了汗意,却是大气也不曾喘的。

林如海早得了消息,正在正房门口等着,见王玚过来便招手道:“玚儿你来了,过来罢,咱们到后边儿来。”

王玚见林如海面上淡淡的,并没有焦急之色,忍不住诧异,难道是下人会错了意思?或许此间并无大事。

他如此想着,便也从容上前行礼道:“林叔父,不知叔父叫小侄过来所为何事?”

林如海只是道:“进来罢,咱们在里头说说。”

王玚只好跟着林如海进去,他本以为林如海是要带他到正房中谈事,谁知林如海进了正房竟也脚步不停,直直走到正房后院里。

林府正院的后头王玚却未来过,这回跟着过来,不免悄悄打量了打量,却见这后院并没什么出奇之处,也是一般的花草树木,小径曲折,要是硬要说什么不一样的,便是东南角上,另开了一个小小的角门,此时正有三三两两的下人抬着供桌和瓜果贡品来往。

王玚便猜这角门连着的应当是林家来此之后建的祠堂,他正想着,忽听身旁林如海道:“祠堂可收拾出来了?”

王玚暗道果然不错,这里连着的正是林家的祠堂了,不过他也是好奇,不知林如海带他来林家的祠堂却是为何,虽然他已经与黛玉有了定亲的契书,但到底还未走六礼,明面上并不是林家的女婿。

正胡思乱想间,就见那堆下人里,站出来一个管事道:“已经收拾好了,供桌已经抬过去,祭品也齐全了,只要摆好了时新的瓜果便好。”

林如海点头道:“甚好,你们出来罢,瓜果我自己摆就是。”

那管事忙答应了,转身招呼祠堂内的下人出来。

林如海等诸人退尽,方才抬腿往祠堂内走,王玚正不知是否该跟上,便听见林如海道:“玚儿,你也一并进来。”

王玚急忙跟上,林如海看他进来,自己亲自将角门落锁,方才带着王玚进到正堂内。

一进正堂,便能看见迎面的条案上,摆着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四面挂着许多画像,正中央放着方才抬进来的一张大供桌,供桌上的祭品零散放着,还未来得及摆好。

林如海进门先是躬身一礼,过后便到供桌前,着手仔细摆放各式祭品。

王玚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上前,沉默帮着摆放。

林如海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半晌,供桌整理已毕,林如海燃起三支香,恭敬跪下,虔诚施礼,王玚急忙避到一边。

林如海仔细将香插好,才回头对王玚叹道:“玚儿,虽然未曾走过六礼,但官府的定亲契书已下,你也算是我林家的女婿了,况且你我又有师生之谊,便是拿你做个半子也不为过——你来,也拜一拜我林家先祖。”

说完便从手中递过三支燃好了的香,王玚忙上前接过,也恭敬拜了。

林如海眼见着松了口气,脸上才显出一丝笑意,他叹道:“我此生无子,仅有一女,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如今我决心为国,却是顾不上她,但终究父女一场,我放心不下,如今你也拜过我林家的祖先,玚儿,我要你对着我林家的列祖列宗起誓,你答应我,别的我不敢奢求,但求你此生一定照顾好玉儿,不论发生何事都要护她周全!”

王玚心内一震,总觉得林如海仿佛有托孤的意味,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忙发誓道:“是,林家和我王家列祖列宗在上,后世子孙王玚敬启:我此生唯有黛玉一人,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我必将尽全力护她一生周全!”

林如海不禁落下泪来,哽咽道:“好好好,是我没看错人,自此以后,我便将玉儿交给你了。”

王玚心内大急,他追问道:“林叔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如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扬州将乱!”

王玚失声道:“已经到这地步了?”他想到了什么,不禁精神一震,“可是已经拿到了关键的罪证?”

林如海点头道:“是,但你不要多问,你记住,此次来扬州,是我惜才才收你为徒,相处之下不免爱重,所以特地将黛玉许你为妻,你只知道你父亲来这里是为了整治扬州军务,这几年来,为了能过解试,你的心力全放在书本上,别的一概不知。”

王玚大惊,脱口道:“叔父!”

林如海止住他的话头,“听话,我知道这几年,你在背后出力不少,私铸铜钱、官盐暗度陈仓之事都是你的发现,便是后头侦察那个别庄的暗道,都是你的常随下的力气。

你是个好的——但,总要为我林、王两家留下个香火。这些事本来也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掺进来的,我们两个一把老骨头了,便是为国捐躯,也不惧什么,可你还年轻,不该这样,能活下来总是好的。”

王玚听他说的不祥,更是焦急,“叔父难道要我视而不见?那我良心岂能过得去!可就算我能假作不知,叛军难道能漏过两府?”

林如海避开他的眼神,沉闷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件了,为保平安,你带着你母亲还有玉儿,到我城外的一个别庄去,那里隐蔽,无人知晓,你们就在那里听消息。

若是无事,自然可以回来;若是有事,你们便乔装上京,京城内自然能有人护住你们。”

他拍拍王玚的肩膀,“玉儿和你母亲就交给你了,守好后方,有你在,我跟你父亲也能放手一搏了。”

王玚明白林如海已下定决心,只怕这也是他跟王子腾仔细商量后的结果了,多说无益,他正待答应,却忽的一惊,忙开口问道:“叔父!林叔母却待如何?”

林如海苦笑道:“这你不用知道,她——唉,自有她的去处。”

王玚大急,“怎能不管?难道要舍下林叔母一人?我带着母亲、玉儿去了,您跟父亲又不能将她带在身边,若是在府中,如何能顾得上她!”

林如海大恸,“我,我,我焉能不知!”

他缓了一会子,又恢复了一副沉静淡然的面色,“说了你不要管便不要管!总有她的去处——我不能害你们!”

他强硬道:“你父亲也回家与你母亲说清楚了,过会子便会过来,等天黑透了,你们趁着晚上人多,城门不闭,就出城去罢——等会子过去正房,你记住,这次是你母亲受不住城中暑热,要带着你和你妹妹到驼岭山避风观住两天——会有人假扮你们往那个方向去的。”

王玚见林如海始终不松口,只好答应道:“是,叔父,小侄明白了。”

林如海看着这才松懈下来,勉强笑道:“也别太伤心了,咱们这几年不是白待的,如今你父亲已经将扬州大半兵力尽数握在手里,加上原先从京城带过来的精锐,在人数上是占了优势的,算下来咱们的胜率总有七成。”

王玚却知道林如海只是在安慰自己,叛贼的势力在扬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动摇的,林如海一向谨慎,此次动手只怕也是拿到了关键罪证,却不知出了什么缺漏,走漏了风声,被逼的不得不动手。

他也不好只说,便也笑道:“是,我明白,您只管放心,玉儿就交给我了。”

林如海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走罢,咱们过去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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