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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卫若兰出场

王玚听了,便不再多言,专注脚下赶路。

他带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子,脚程也快,不过一盏茶时分便到了松涛楼。

今日佛诞,想来那些士子也乐得松泛一日,去街上热闹热闹见识见识风土人情,所以松涛楼的大堂倒是显得空落落的,虽是用饭的正点儿,也就坐了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

王玚从朝南的大门迈进大堂,四周一打量,见松涛楼果然不愧是做来往士子的生意的。

大堂中除了正中摆着的几套桌椅,其他的都用半人高的镂空雕花小围屏围着,较之别处更显得私密。另外东西角上还各有用齐人高的屏风挡住的雅间儿,较之别处用石墙、土墙围起来的更显风雅。

靠着北墙柜台后面不似别家放的是酒水杂物,倒是摆满了看着崭新的书本,并一些文房四宝等物。

西面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四幅丈许的极大墨画儿,落款是现任扬州学官,题跋远远地看着也落了不少。

东面一堵粉刷的雪白的大墙,侧边摆着数份文房四宝,墙面上头龙飞凤舞的写满了诗作,有几处显得旧了,应当是多次没有粉刷,还特地用朱砂圈出来,格外显眼些,王玚猜测这应当是之前扬州府试中中了的士子的诗作。

正四处打量,原先因为店中无人趴着打盹儿的小二被掌柜的拍起来招待客人,小二搭着崭新一条白粗布搭子,笑着迎上来:“这位公子可有什么要用的?”他倒是有眼色,看出王玚才是正主儿,其余不过是带来的下人家仆。

梧桐摆手道:“不是来用饭的,我们公子是来找人——你这里可住了一位卫公子和一位冯公子?”

小二还来不及答话,就听见那边楼梯上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是王公子罢?”

王玚抬头看去,见楼梯上下来一位面白如玉,弯眉星目,气质温柔的公子来。

他笑着迎上去:“可是卫若兰卫公子?不如下来一叙。”

卫若兰也答应着加快脚步从楼梯上下来,二人相互见礼已过,让到角上单独隔开的雅间儿中坐下。

王玚便让滇杨和梧桐进来伺候,另外两个常随木棉、雪柳带着林家的八个小子在外头听吩咐。卫若兰只随身带了一个小子,便让他在屋子里伺候。

王玚将卫若兰谦让到主位坐下,卫若兰苦辞不受,王玚便道:“这次原是为为兄帮了小弟一个大忙,所以才过来道谢见礼,再没有做主位的理儿。”

卫若兰只好坐下,王玚便在主陪一边坐下,滇杨、梧桐及卫若兰的小厮就在下首打横儿相陪。

不多时,店家便上了一桌八珍席,卫若兰笑道:“让贤弟破费了。”

王玚不在意道:“这算什么!”

二人又是一番互相恭维,交谈间,王玚知道卫若兰今年正是及冠的年纪,已经下场了两回。

卫若兰羞愧道:“是为兄愚笨,所以未曾得中,听说扬州这里书院极好,只好来考了两回,还是去年才考进去的。”

王玚却知道只怕他屡试不第,不是诗作文章不够好,只怕也是主考官不敢将他这个义忠老亲王死忠旧部的后人取中,他也不见得就是一定要考进士的,他父亲也是年事已高,过两年少不得是袭个爵位,圣上为了脸面好看,也难为不得他,偏偏三番五次下场,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扬州来,只怕是家里有什么指示。

但他自然不能这样说,当下笑着安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值得贤兄这样萎靡,不过是解试罢了,我看贤兄文采是有的,想必是缘分还未到,所以不得中,这回来扬州学两年,回去京城还不一举中个进士的?”

卫若兰也呵呵笑道:“借贤弟吉言了。”

二人又借酒交谈了一会子,王玚再三谢过他相帮之谊,方才告辞道:“卫兄,如今我在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家住着,也是为了请林叔父指教学问,所以倒是不便多留了,告辞,告辞。”

卫若兰忙问道:“原来贤弟在林大人家住着,我早就听闻林大人当年的风采,丰神俊朗,让先帝亲点了探花不说,便是人品文采也都不输状元,只是可恨我略大些时,他已经去了外任,到底未曾得见。”

言辞间流露出请王玚出面介绍结识的意思。

王玚只做听不懂,不甚在意地笑道:“嗐,不过是家父逼着我去学的,也不曾留意这个。”

卫若兰还待要说时,王玚不容分说接道:“咱们这回好容易有缘在扬州见面,却不谈这个了,等我回去潜心闭门习学几个月,不见外客,咱们到时候就在书院把酒言欢。”

他直接把卫若兰要上门拜访的话堵死了。

卫若兰看着有些意外,但仍面色不改道:“那就在书院等着同贤弟一叙了。”

恰在这时,滇杨从外头进来,回道:“大爷,账已经会了,咱们是不是就先回去?”

王玚这才再次告辞,卫若兰便送他到门口。

看着王玚带着一群小厮浩浩荡荡远去的身影,卫若兰身边的小厮,忍不住问道:“大爷,咱们可还要借着王玚结交结交林如海?”

卫若兰脸色辨不出喜怒,淡淡道:“人家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如何还好意思上门?倒是我小瞧了他。”

那小厮急道:“那咱们来时老爷吩咐的叫跟林大人拉拢拉拢可还怎么做成!”

卫若兰沉沉看了他一眼,斥道:“慎言!这话也是你在这里就说出口的!”

他见周围无人注意,方才放下心来。

小厮到底年纪小些,沉不住气儿,忿忿道:“那咱们岂不是白费心思把高大夫引过来,却是帮了他的忙,咱们什么也没捞着!”

卫若兰着实不喜这个心思浅显的小厮,奈何这是父亲这次出来,非要他带上的,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想必是怕他不肯用心办事,所以特地放一个眼睛过来。

他听了这话,不愿费心思同这个不是自己的人的小厮说什么,便抬抬下巴指向屋子里摆着的礼物道:“谁说白忙了,那不是得的东西么?”

小厮气道:“谁稀罕他家的东西!这么点子礼物,打发叫花子呢!当咱家没有的么?”

卫若兰这回是真的忍不住怒意了,他冷声道:“还真是未必有。”

他回身拿起那块药墨闻了闻,叹道:“是好东西,从这礼物上挑不出别的礼儿来,行事周全,是我小瞧了他。”

那小厮撇着嘴,看着还要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卫若兰便拦道:“行了,多说多错,扬州不是咱们的地界儿,省的让有心人听见了。你把这份礼物送到冯公子房里,我吃了酒,有些撑不住,便先回房。”

那小厮只好止住话,先上楼送东西去了。

那边王玚带着一群人从街上穿行,梧桐问道:“大爷,咱们可是现在就要回府?”

王玚嗤笑道:“不过是客气话,你竟也当真了。好容易出来一回,我还没逛过佛诞的会呢,这会正好好生逛一逛,也给家里人都带些东西回去。”

梧桐眼珠儿一转,笑眯眯道:“那林姑娘必定高兴!”

王玚斜了他一眼,斥道:“什么话,这回是要给母亲和林叔母都带些东西回去的,她们两个都信佛,佛诞日的会上,想必有喜欢的。”

梧桐笑着哈腰道:“是是是,太太跟林太太自然不能忘了,林姑娘也要记挂着。”

王玚便不理他,只是自己看着街边上的小物件,心内暗暗琢磨黛玉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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