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半,金珠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躺在旁边的寒啸,揽着他的腰身熟睡着。白天的一仗,已经耗费了他不少气力,下午和他缠绵,更是将他最后一丝力气榨干,现在睡的昏沉,金珠子推开他手臂,从他怀里爬出来都没有知觉。
推开门,月光一直洒到了房间里。
金珠子正待揉眼,面前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放下遮在眼前的手,正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面前。
“大侠”
前几日在京城奔走,又四处躲避追兵,罹决也有些疲乏。今日大军攻城,他听信金珠子说的没有露面,只到了晚上,实在捱不住思念之情,悄悄现身。
“你要办的事,已经办好了,我们何时离开”罹决还不知金珠子与寒啸的事。
金珠子推说,“再过几天吧。”
罹决没有多言,只静静站在金珠子身旁。
也许是今晚月亮太过明亮,金珠子竟能察觉到一丝丝从罹决身上传递出的柔情。
“寒啸他并非善类,你在他身边,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武功虽高,却也难以次次都及时赶至你的身旁。”
月光只能照亮台阶,而照不进房间的帐子里躺着的一个熟睡的人。
因这罹决与往日不同的口吻,竟让金珠子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触动了。他仰头看罹决,罹决也正望着他。
“岚惊阙接了信,已经率兵赶来了。”他并非直接从京城赶来的丹阳,而是在中途,将金珠子交给他的信,送去了烟云。
金珠子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岚惊阙还要观望一段时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赶来了。那么不久后的第二仗,就好打的多了。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金珠子听罹决这一句,愣了一下事情都已办妥,只等这一仗分出胜负,便可扯出大旗,带解挽衣去夺位去了。
罹决见他此副神情,叹了口气,主动弯下腰来,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你想我吗”
寒啸就在房中,此刻若是醒来,免不了要和罹决有一场恶斗的。金珠子心里跳的厉害,马上就挣开想让罹决和他去别处。不想罹决一改当初沉默的姿态,将他抵在门上细吻起来。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金珠子心里一跳,反射性的看向床榻间。
那一道影子动也没动,是还在熟睡。
胆战心惊的收回目光,眼前是罹决如深潭一般的眼眸。
京城。
举凡是有人说书的茶肆酒馆,都有热议一件事。
“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极乐教的事,你听说了嘛”
“当然听过,说那江湖杀手,在天子脚下,杀了十几个官员,到现在人还没有被捉住。”
“皇上不是查出,那极乐教是丹阳城里的一个江湖门派么,说派遣了十万大军前去,也不知剿灭了没有。”
台上说书的先生,掸了掸衣摆坐了下来。几个热议的人,收了声,翘首望着他。
“今日,我给大家讲个新鲜的。”
他正待拿起醒木去拍,身旁就有食客起哄,“新鲜的就免了,就讲讲那丹阳城里打的怎么样了。只听说皇上派了大军过去,可到今日,都没有极乐教的逆贼伏诛的消息传来。”
“诸位稍安勿躁,我今日讲的,就是此事。”说书的先生,一捋自己的胡须,“说那十万大军,将丹阳城围的水泄不通之时,从那城里,冲出两个青面獠牙的煞神,他们身如铁铸,刀枪不入,一路越过千军万马,杀到那将军的面前,对那将军说我等乃孤狼将星,奉命镇守丹阳,尔等凡人还不速速退去将军见天降神人,不敢有违,打也不敢打,就鸣金收兵了。”
一众食客聚精会神,正要听下文,忽然闯进来一队官兵,将那说书先生钳住,也不问什么直接就将人带走了。
说书先生吓得连桌子上的茶盏都踢翻了,“官爷,官爷小的干了什么,要绑小的”
“妖言惑众扰乱百姓”
“带走”
说书先生被带走了,各个茶馆里,但凡提到此事的也都被绑走了,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食客。
“知道为什么将人绑走吗”有个胆大的,背地里又议论起来。
“为什么”众人问。
“皇上派大军攻打丹阳,还没有攻打下来,烟云的城主,便率了三万精兵反了。”
一众哗然。造反这样的事,在他们眼中,好似都是些绿林草莽才干的事,想不到那地位尊崇的烟云城城主也会造反。
“他还带了一个人,说是武王的子嗣。”
“说当年武王与先帝共拓疆土,平寇镇乱,战功赫赫,最后却落了个通敌叛国,满门处斩的下场。如今他造反,便是为当年的武王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