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你能不能撒手啊”
“不能。”岚惊阙实在是有些困了,回金珠子,也都是梦呓一般。只他抱的紧,金珠子实在难挣脱。
房间里的烛火,仍旧在静静燃烧着。金珠子数着岚惊阙身后珠链上的珍珠,也有些困了。只是不等困意涌上来,门外忽然传来了喧杂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岚惊阙揉着发痛的额角开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回城主,有人闯进来了。不过府中护院与暗卫都已前去,绝不会让他搅扰到城主。”
岚惊阙没有再回应,似乎是已经睡在了。映在门上的那道影子也消失了。
金珠子被这一个插曲闹的睡意全无,只在想,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夜访城主府。
屋子外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也都渐渐消失了,金珠子在想,那人是不是已经被捉拿之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重物落地声。金珠子睁开眼睛,穿过岚惊阙的肩膀,看到门口站着一道笔直的人影。
金珠子以为睡着的岚惊阙,此刻又开口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话音刚落,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大侠”金珠子知道罹决会来救他,却没想到会是在这城主府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前来
罹决受了伤,虽然穿着黑色的衣裳看不出来,但他提剑的手上,却有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罹决身后是城主府的暗卫和护院,各个都手持兵器,拦在他身后。
罹决并未顾忌他们,只望着睡在床榻上的金珠子。
金珠子不着寸缕,与岚惊阙共枕而眠。地上散着金珠子今天穿在身上的衣裳。而岚惊阙的手,还落在他身上。
方才发生了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我是真想不到,你还敢追到我城主府来。”岚惊阙起身,将被子盖在金珠子身上。
“城主,属下无能,让他 ”
“杀了他。”岚惊阙对那罹决也不喜欢的很,打第一眼就不喜欢的那种。
“是”
罹决望着金珠子,握着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青。
“城主有令,动手”
身后有数十人扑了上来,罹决未有退势,与他们战在一起。金珠子想起身追出去,岚惊阙却留下几人看守住他,自己出去了。
外面刀光剑影,时有鲜血飞溅。
金珠子看到一个人扑到门上来,紧跟着他软倒下去,但门板上却留下了一长串血红的印子。金珠子想出去看看,身旁的人去抽出刀剑拦住他,“城主让你留在这里。”
金珠子道,“外头那人你知道是谁吗他是天下第一杀手罹决你们守着我,城主死了怎么办”金珠子言辞凿凿,这几人被他说的有些踌躇。
“还不快去看你们城主他要是真的死了,你们举家偿命都不够”
几人一听,当真推门出去了。金珠子趁机溜了出去。
夜色已尽,天边有了一抹鱼肚白。金珠子最先闻到的,是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而后他被满地的尸首吓了一跳。
这么多人,都是罹决杀的
金珠子连忙绕过影壁走出去,正看到罹决提剑与数十暗卫战在一起。金珠子见过罹决杀人,却没有见过他这副杀红眼,宛若在世邪魔的模样。那些暗卫也被他这副气势吓住,他每逼近一步,就有暗卫不自觉往后退却一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视人命如草芥,又这么不知疲倦简直,就像是个杀人的机器一样。
杀了眼前挡路的几人之后,罹决向那岚惊阙扑去,岚惊阙也拔出青悬剑,要与他再搏。只他此刻,也有些为方才罹决搏命的姿态而萌生忐忑之意。
“你出来做什么,回房间里去”岚惊阙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里的金珠子,他怕等下打起来,误伤了金珠子这么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
罹决似乎知道他在说谁,方才面对任何人都不曾稍有停歇的剑,在此刻停了下来。
金珠子看到罹决背部嵌有一片剑的残片,那残片划开了衣服,直贯入血肉中。
“大侠,你受伤了。”
“没”金珠子走过去时,踢到了一具脚下的尸首,他也不敢低头去看,只咽了一口唾沫,“没事吧”
罹决回过身来,他脖颈上有伤,脸颊上亦有,看那伤口的位置,就知道他方才经历的事有多凶险但这不是最让金珠子害怕的,最让金珠子害怕的是他的眼神。
从前罹决的眼神,顶多算是冷漠,但此刻却有种喋血的癫狂。
金珠子看着有些腿软,但罹决正看着他。
“别杀了我,我们走吧。”金珠子自己都没发觉,他的牙关都在打颤。也不能怪他,任是谁看到今夜的场景,恐怕都会做几天的噩梦,“我们走吧,大侠。”
因为是赤着脚,踩在地上血水中的触感,格外鲜明。
罹决望着他,没有动作。
金珠子走到他身边,罹决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的动作。金珠子不敢看周围,只望着面前他算是熟悉的罹决算是熟悉,因为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今夜的罹决,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罹决了。
罹决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一个字,但金珠子没有听到声音。
腰间忽然一紧,如之前那样,罹决带他拔地而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疾奔的罹决栽倒下来,他抱着金珠子,两人掉下来时,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金珠子身上就披着岚惊阙的一件衣裳,摔下来时,衣裳被树枝挂破,他自己身上,也被碎石割了几道伤痕。但他还记得罹决 身上的伤。
罹决刚才带他出来,他与罹决靠的那么近,才知道他身上是被血浸透了。
金珠子顾不得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了,反倒扶着罹决的手臂,“大侠,你没事吧”
罹决背后的碎片,在栽下来时,又嵌进去几分。金珠子摸着他的手臂,都摸到了一手的血。
“大侠,你流血了,好多的血。”血从金珠子的手掌,都流到手肘来了。
罹决望着金珠子,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啃噬一般的吻了上来。